為了練習美容技法,閨蜜給我網購了一款仿真頭模。
我拆箱卻見裏面的竟然是閨蜜血淋淋的真人頭!
警察來後,真人頭不見了!
快遞箱裏還是那款仿真頭模。
所有人覺得是我出現了幻覺。
可到了淩晨 1 點多,我卻收到了閨蜜發來的微信:
「為什麽要報警?人是你殺的!你想自投羅網嗎?」
1
「你好,你的快遞到了,需要送到家門口嗎?」
我一邊摁下指紋開啟美容養生館的大門,一邊在電話裏回應快遞員:「對,幫我送到家……」
說著我突然想起來一會兒要去退貨,又改了口:「額……算了,放菜鳥驛站吧,我等下就去拿。」
和快遞員通完電話後,美容養生館的門也開了。
在前台桌上,我並沒有看見灣灣說的紙箱子。
我避開散亂的裝修材料往裏走了走,最終在外室的門邊看見了一個方形的紙箱。
「這個灣灣,又忘事兒!」
我咕隆了一句,彎腰去抱紙箱,另一個房間內似乎傳出一個細小的奇怪的聲音。
我沒聽清,又聽了一下,除了我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
我和灣灣租下的這間店鋪所在的商業街是個新的,還在招商階段沒有正式開業。
之前各家店鋪都裝修,工人來來往往的還算熱鬧。
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大家都走了,一時間,整條街就跟沒人的爛尾樓一樣死寂。
我有點兒後怕,抱起紙箱迅速走出美容養生館,鎖了門後就朝我的車走去。
直到回到車上我才發覺我沒來由出了一身冷汗。
我把有些沈的紙箱放在副駕駛上,摸出手機,給灣灣又發了一條語音:「灣灣,空了給我回個視訊。」
這女人,昨天回老家後就沒找過我,也不回我的微信,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我因為受夠了每天 007 被老板磨搓,前不久辭職出來和灣灣合夥盤下這條新商業街的店鋪,準備開一家美容養生館。
灣灣高中畢業後發揮失常沒考上重本,家裏人重男輕女不讓她復讀,她一氣之下去了珠三角打工。
在這之前她一直幹的是美容行業。
她有技術有人脈,唯獨缺點錢。
剛巧,我這幾年存了一點小錢。
我倆一合計,就打算合夥幹這個事業。
她覺得我作為老板之一不會一點美容技巧說不過去,楞是讓我練習練習,為比還特意給我網購了一款仿真人頭模特。
我本來不想學,但灣灣這女人發起脾氣來磨人得很。
我拗不過她,只好勉為其難練習起來。
昨天她回老家前還對我千丁玲萬囑咐:「安瑜,我給你重新下單了一款仿真模特,估計明天就到了。你到時候把店裏那個瑕疵品退回去。我跟你說,我回家了你也得好好練習美容技法啊。初五回來我要檢查的!你要是沒好好練,看我怎麽收拾你!」
回到小區,我停了車,就抱起紙箱去菜鳥驛站把從店裏拿回來的瑕疵品退了,又把灣灣給我新買的仿真模特抱回了家。
進了門,我發現沈蘭筠竟然也在。
「你不是跟男朋友一塊回老家了?」
沈蘭筠遞給我一杯柳橙汁,笑著說:「我回來拿點東西,晚點就走。」
我喝了柳橙汁,拿出快遞刀拆快遞。
「安瑜,你這是買的啥?」沈蘭筠倚在自己房門口不經意問了問。
我利索地化開封箱膠帶,放下刀一邊掰紙箱的邊緣一邊回應她:「哦,灣灣給我重新下單的仿真頭……」
紙箱裏的景象讓我猛然一震,所有的話語都卡在喉嚨裏,周遭的聲音都如潮水褪去,獨留我如雷鳴轟鳴的心跳聲。
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和紙箱裏的人頭。
這不是仿真人頭模特!
是顆血淋淋的真人頭!
那人頭大睜著的眼被沾滿血汙的卷曲發絲遮擋,我再不敢看第二眼。
這是灣灣的頭!
是本該已經回老家過年的灣灣的頭!
2
「報……報……報警!」
沈蘭筠遲疑地探頭去看紙箱,我連忙拽過她就朝外奔。
她這人膽子小,割破手都不敢看傷口。
要是看到箱子裏的人頭鐵定要暈過去。
直到到了樓下,我才扶著長椅顫巍巍掏出手機報警。
沈蘭筠聽完我報警後嚇得臉色發白,坐在長椅上吶吶說著什麽。
我還是不死心,用手機給灣灣打電話,另一頭傳來忙音。
翻遍通訊錄,我發現我竟然沒有灣灣老家父母親人的微信。
一想到紙箱裏的人頭,我不禁落下淚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警察來了。
我哽咽著把事情說了一遍,在一個女警的攙扶下又回到家。
令人意外的是,家裏客廳的紙箱還是那個紙箱,但紙箱裏卻並不是灣灣血淋淋的人頭。
而是仿真人頭模特。
那仿真模特沒有頭發,臉上各個穴位都寫了小字,眉眼五官都很假,一點都不像灣灣。
可我拆箱時,雖然只看了一眼,但確實看見了沾滿血汙的栗色卷曲頭發和灣灣的臉。
那雙眼大睜著,被頭發半遮不遮的,像是和我對視一樣。
我很熟悉灣灣,絕不會認錯。
難道我剛剛看錯了?
我不死心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找到真的人頭。
最後沈蘭筠弱弱地說:「安瑜,是不是你最近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
最近忙著美容養生館裝修和訂購裝置的事情,我確實忙得不可開交。
昨晚上睡前還看了一個恐怖片,出現幻覺也不是沒可能。
警察做了記錄,又溫聲細語安撫了我們後就走了。
我摸出手機,才見灣灣給我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點開語音,灣灣甜美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安瑜,我回家了你也得好好練習美容技法啊。初五回來我要檢查的!你要是沒好好練,看我怎麽收拾你!」
聽著語音裏灣灣一如既往嬌嗔調皮的聲音,我繃緊的神經脩然松懈下來。
「好了,安瑜,你應該是最近太累了。現在灣灣也沒事,好好去睡一覺吧。」
許是突然放松下來,我突然覺得疲憊無比,眼皮沈重得猶如千斤巨鼎怎麽睜都睜不開。
沈蘭筠似乎還在我耳邊說著什麽,但我的思緒已經飄飛,那些聲音傳進我耳內溜了一圈又出去了,似乎沒留下一點兒痕跡。
我隱約察覺到她把我扶到了臥室的床上。
我強撐著精神對她說:「蘭筠,你今天先不走好不好,我有點害怕……」
耳邊沈蘭筠的說話聲有些模糊,我依稀辨認出她說的是:「我不走,你睡吧。」
我心一安,隨即陷入沈沈的夢境。
3
我做了一個很混亂的夢。
夢裏我一會兒回到高中時期,和灣灣形影不離。
一會兒又跳躍到了大學被男同學熱烈追求的時候,我和灣灣談論起被人追求的事,灣灣二話不說從她的城市趕過來找我,說要給我把關。
一會兒,夢境又跳躍到了我工作後,壓抑沈悶的工作氛圍每天都讓我透不過氣。
壓力大的時候,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撲進男友的懷裏哭泣。
我從男友的懷裏掙脫出來,閉著眼擡頭去尋他的唇,睜眼的時候瞥見他和灣灣長得相似的眉眼。
對了……
男友……我的男友是?
他是誰來著?
我在夢境裏沈沈浮浮,怎麽也想不起男友的名字來。
隨後夢裏的場景一轉變,我又看見了灣灣。
她在哭,哭得雙眼泣血。
夢裏的我卻似乎並不害怕,走近她擡手擦拭她眼角的血淚。
灣灣又笑了,精致的唇瓣開開合合,但我沒辦法聽到她的聲音。
從她的口型我能辨認出她在對我說:「跑。安瑜,跑。」
跑什麽?
突然間,灣灣的身後跳出來一個人,那人全身都被黑霧籠罩著,讓人辨不清身形五官。
我沒來由覺得驚恐。
一轉頭,灣灣已經莫名其妙躺倒在地上,我的身影消失了,只有意識浮在半空看著一切。
那個被黑霧遮籠罩的人舉起了一把砍刀,對著灣灣的脖子一下一下狠命砍。
血噴濺出來,把那黑霧染成了鮮紅色。
灣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唇瓣嚅囁著,嘴型仍然是:「跑!安瑜!跑!」
我嚇壞了,下意識想要逃離,但我的意識似乎被什麽禁錮住了一樣只能停留在原處。
我看著那人把灣灣的頭切了下來裝進了一個紙箱裏。
血霧漸漸散去,我看清了舉刀之人的臉。
那是我!
我驚恐尖叫出聲,猛然從夢中驚醒。
摁下床頭燈看清天花板上圓形的吸頂燈才醒悟過來剛才是個夢。
只是那夢境為免也太真實了些。
我擡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又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摁亮螢幕看了看時間。
淩晨 1:28。
那個夢嚇得我不敢再睡。
下意識翻出灣灣的微信,上面停留的還是她那條囑咐我要好好練習美容技法的語音。
我有些想她,原打算給她打個視訊,但顧及到現在太晚她興許已經睡著了又做罷。
我把手機塞回枕頭下準備繼續睡。
可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夢裏灣灣泣血的模樣。
枕頭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摸出來一看,是灣灣發來的文字資訊。
「你為什麽要報警?人是你殺的!你想自投羅網嗎?」
什……什麽?
什麽殺人?
我殺了什麽人?
4
我發文字詢問灣灣:「灣灣,你是不是在惡作劇?」
半天她沒回。
我從床上坐起來,給灣灣撥了視訊過去,視訊的鈴聲即使沒擴音,在寂靜的夜裏仍然顯得突兀。
一分鐘後,鈴聲中斷了,界面彈出「語音通話未接聽」的文字。
我換了電話通話,手機另一頭直至自動掛斷仍然沒人接聽。
我的心沈了沈,心底滋生出一絲恐慌。
我下床準備去問問蘭筠,才走了幾步,腳下踢到了一個什麽東西。
我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
借著昏黃的燈火,我垂頭就看清了被我踢倒的是一個紙箱子。
紙箱翻了,裏面的東西滾了出來,最終在我腳邊停下。
我眼前一花,眨眨眼,就和那個地上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來了個對視。
是人頭!
又是人頭!
沾滿血汙的栗色卷曲的頭發,慘白細膩的皮膚,大睜著的雙眼……
是我看了無數次的那張臉。
是灣灣!
「啊!!!」
我再忍不住尖叫起來,扶著床沿起身拔腿就往外奔。
「蘭筠!救命啊!蘭筠!」
我用盡全力拍打沈蘭筠的房門,但拍了半天都沒人回應。
極度的驚懼讓我無暇顧及她了。
我慌忙開啟大門跑出去敲打鄰居的門。
「救命!死人了!救命啊!」
好在沒敲多久,鄰居的門開了,他只開了門口的夜燈,夜燈很昏暗,再加上他站在燈前擋住了光,我看不太清他的臉。
我害怕極了,顧不得什麽冒不冒昧。
沖進去拽住他的手臂語無倫次懇求他幫我報警:「報……報警!我房間裏有……有死人……死人頭……灣灣……我的灣灣死了……」
我說著說著不覺哭了起來。
鄰居忽而擡起頭來,我瞥見他與灣灣長得很相似的眉眼。
他是……
我的頭有點犯暈,總覺得眼前的人似乎跟我有點什麽親密的關系。
不待我想明白,他看著我身後冷酷地說:「還等什麽?敲暈她!一會兒把人都吵醒了!」
話落,我只覺後腦勺被人敲擊了一下,身後響起一陣瓷片碎裂的聲音。
我忍著暈眩扭頭去看,迷迷糊糊間看見了我室友沈蘭筠的臉。
他們……是一夥兒的!
5
我醒來的時候,周遭黑漆漆的。
我的思緒有些混亂,還以為我在自家床上。
於是習慣性去摸索床頭開關,不期然卻摸到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東西崎嶇的觸感讓我心底發毛。
我縮回手又摸到了冰涼的地板。
不對!
這不是我的臥室!
人在黑暗中五感會變得格外敏銳,我吸了吸鼻子,似乎聞到了油漆味和新裝置的機器味。
似乎……
還夾雜著一股奇怪的鐵銹味。
我想起來了,
這裏是我的美容養生館!
我循著記憶裏美容養生館開關的位置摸索著,開啟燈後,刺目的白光讓我下意識閉上眼。
再睜眼時果然看到淩亂的裝修建材橫七豎八堆在墻角。
我猜得沒錯,這裏確實是在美容養生館。
但我想了想,忽然間想不起來我是怎麽來的這裏了。
我擡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鼻尖傳來一股濃烈的鐵銹味。
我這才發現,手上竟沾了一些血!
哪來的血?
地面上還有一些暗紅的腳印。
我順著腳印看去,就見正前方那張美容床下有一具不著寸縷的女屍……
那屍體……
沒有頭!
我的腎上腺素直線飆升,雙腿仿佛被定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腦海裏有個聲音在叫囂:「不要看!不要看!」
但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大睜著,無法轉開視線。
我甚至忘記了尖叫,不一會兒,生理性的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那具無頭屍體也變得朦朧。
我這才回過神來,尖叫出聲。
雙腿恢復了些許力氣,我猛然轉身一邊大喊一邊狂奔。
「救命啊!救命啊!」
但這個卷簾門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摁了開關毫無動靜!
我用屋裏可用的東西去砸,除了制造出讓人恐慌的嘈雜聲響外,卷簾門沒有半點開啟的跡象!
整個美容養生館回蕩著我淒慘的叫聲,在一片狼藉下顯得格外怖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體力耗盡,連嗓子都像被火燎一樣又幹又啞。
我停下來,靠著門聆聽著外面,外面靜悄悄的,完全沒有人來的動靜。
我摸索了自己身上的口袋,又壯起膽在四周找了找,沒找到手機,也沒有其他通訊裝置。
這個美容養生館還沒裝修好,沒接網線沒通電話,再加上現在是春節期間,壓根不會有人過來。
我完了!
一想到這個結果,我心底絕望極了。
我縮在門邊努力不去往裏面看,但越強迫自己不去看就越控制不住視線。
從這個角度,視線穿過沒關上的門,依稀能看見那具無頭女屍的一只腳,那只腳小巧秀氣,腳指甲染上了紅色指甲。
像……
像那天我陪灣灣去做的那款。
我不想相信那具無頭女屍就是我的灣灣,但事實可能就是如此。
極度驚懼過後,疲憊感慢慢席卷了我。
我拿過一旁留給裝修工人的礦泉水猛灌了幾口。
當冰涼的水洗刷了我的腸胃,我冷不丁打了個顫,冷靜了些許。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
突然發現一個更讓我驚恐的事實:
灣灣是我殺的!
6
我想起來了。
是我失手殺了灣灣!
我和灣灣合夥開了這個美容養生館,前幾天,裝修工人要放年假,我付了一部份裝修款,覺得肉疼得緊。
和灣灣說起以後盈利分錢的事兒,我倆有了分歧。
我說:「錢都是我在出,以後盈利了分錢,我七你三。」
灣灣柳眉一豎,不高興地說:「不行!美容館從裝修到人手都是我在出力,今後還得靠我經營,你就出個錢。我怎麽著也不能少於七。最多我六你四!」
我也不滿意,我辭職了,為了這個美容養生館,把所有的積蓄都投入了進去。
如果我不出錢,她連店面的租金都付不起!
我倆就分錢的事差點打起來,激動之下,我猛推了她一把,她穿著八寸高的細跟鞋沒站穩,倒在了地板上。
地面上到處都是散亂的裝修材料,她倒黴透了,正好倒在一顆長釘上,當場沒了命。
我嚇壞了,獨自對著灣灣的屍體思忖了良久。
最後我決定把她分屍處理掉。
幸運的是,這是一條還沒開業的新商業街,監控裝置都還沒裝,再加上春節期間停工,所有裝修工人都撤離了。
我急慌慌回家拿了一把砍骨刀,為了方便分屍,我還把灣灣身上的衣物都剪了下來在商業街後面的空地上燒掉了。
記憶裏,我面目猙獰對著灣灣的脖子一下一下狠命砍,這與我夢境的場景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我的意識仿佛脫離了肉體的控制,看著我兇殘地砍下灣灣的頭顱,又把她的頭裝進了原該退貨的瑕疵仿真頭模的紙箱內封了箱。
這種體力活對於我這個常年坐辦公室不鍛煉的職場人來說實在是太費勁了。
我根本沒辦法在一晚上把整具屍體分解掉。
我實在太累了,於是我抱著頭顱把無頭屍體放在美容養生館,驅車離去。
我震驚於記憶裏喪心病狂的自己,當明白真相後,我突然覺得不那麽害怕了。
我起身走近那具無頭女屍,從那玲瓏有致的屍體身上看出了灣灣的影子。
我記得灣灣鎖骨那處有一條很深的疤,她曾說過是小時候為了保護弟弟撲進了水坑,坑裏正好有碎玻璃片插進鎖骨上方。
那道疤就是那會兒留下的。
我蹲在女屍的一旁,伸手撫摸上屍體鎖骨上那道疤。
仿佛瓷白的青花瓷上生了一道增生的裂紋,凹凸不平的崎嶇觸感讓我莫名難受。
一想到灣灣已經被我失手殺死並砍下了頭顱,悲傷的情緒在一瞬間籠罩了我。
吵架之前,我和灣灣關系很好的。
我們從初中起就是好朋友,直到高中畢業後,她去打工,我去上學,盡管我們沒有怎麽見面,但線上的聯系始終沒有斷。
後來我畢業在這個城市定居,灣灣也辭去了原本的工作,過來投奔了我。
我無比懊悔。
我真是鬼迷心竅了,怎麽會為了分錢的事失手殺了她?
7
寂靜的美容館內,我伏在灣灣的身旁獨自傷心。
當我意識到這具無頭女屍是灣灣後,我心裏的恐懼已經蕩然無存,唯有深切的難過在我心底滋生。
門口傳來卷簾門上升的聲音,我嚇了一跳,隨手撿起一根棍棒關掉燈,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門邊。
卷簾門升了一半,借著夜色,我看見一個人影。
那人開啟了手機手電筒,光線照在地面上,也照亮了一雙尺碼很大的運動鞋。
是個男人!
我緊張起來,死死抓住棍棒的一端無聲舉起,渾身都蓄了力,準備給他迎頭痛擊!
他彎腰欲鉆進來,在他冒頭的那一瞬我猛然揮棒朝他的後腦勺砸去。
但他似乎早有察覺,頭一偏躲過了我的棍棒。
甚至他速度極快地鉆進來探手死死握住了我的棍子。
他的力氣比我大很多,我沒過多掙紮,手上的棍子就被他搶走了。
他舉起手機,用手電筒對著我,眼睛驟然被光照射,我保護性地捂住眼睛。
耳旁傳來他壓抑著怒氣的聲音:「是我!你差點把我打死!」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但我一時之間沒想起來是誰。
他把手機移開了,關掉卷簾門後,又開了燈。
我蹙眉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有些眼熟的臉。
他很像灣灣,尤其是眉眼。
他和灣灣一樣,眉眼都是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