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歸來，皇上問我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我：「喜歡長頭發的，砍了頭比較好拿。」
太子沈默著摸了摸腦袋。
第二天，剃了個寸頭。
……
三年邊境苦寒，終於班師回朝。
皇上龍顏大悅：「愛卿可有什麽心願？朕一定替你操辦。」
說完，還令幾個皇子一字排開站在我面前，好像下一秒就要開始幼稚園匯報表演。
二皇子嘻嘻哈哈，三皇子巧笑倩兮，四皇子面露憂郁。
至於太子……太子的眼睛好像抽筋了。
我一抱拳，朗聲道：「臣過夠了刀尖舔血的日子，但求衣錦還鄉，老婆孩子熱炕頭。」
皇上沈默了，一溜皇子也沈默了。
過了許久才聽見皇上顫抖的聲音：「你……你是釹銅？」
還沒來得及解釋，皇上已經一揮手，鎮定下來：「罷了，去把朕的公主們叫上來。」
我連忙打斷：「老婆就是老婆，還分什麽男女！」
皇上尷尬地笑了兩聲：「哈哈……原來如此，愛卿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
雖然我沒見過男老婆，但我砍過男兵啊！
我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喜歡長頭發的，砍了頭比較好拿。」
殿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太子沈默著摸了摸腦袋，目光逐漸堅定。
第二天，剃了個寸頭。
太子剃了寸頭的事沒過半個時辰就傳遍了京城。
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誰也沒料到太子的叛逆期來勢如此迅猛，以至於從二皇子到三公主全都擠在了東宮門口。
太子剪寸頭，不看不是人！
我一馬當先往裏擠：「讓開！都讓開，我不要臉我先看！」
三公主見了我，兩眼放光，當即扯住了我的褲腰帶。
「我也不要臉，嫂嫂帶上我一起開開眼吧！」
我頓覺褲腰帶一松，隱隱有散開的趨勢。
說時遲那時快，我把兩邊人一推，騰出空提起了褲子。
還好，還好我動作快。
我心有余悸，擡起頭，才發現兩邊的人都倒成了一團，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啊這……
沒事，娘說過，真女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我整整腰帶，大步向殿內走去。
眼看殿門就在眼前，我心中一喜，卻怎麽也推不開門。
門內傳來太子悶悶的聲音：「都走開，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三公主舉手：「我可是你親妹妹，怎麽能算閑雜人等？」
太子：「你閑得很。」
二皇子面色一肅：「咳，找你有急事。」
太子：「你也閑得很。」
我自信一笑：「我不是人。」
門，開了。
我得意洋洋地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太子沈默坐在窗邊，寸頭透著難言的倔強。
「咳，不愧是太子殿下……寸頭也這……咳咳咳，這麽好看。」
我艱難地忍著笑說完，就對上了太子幽怨的目光。
更好笑了。
太子：「好笑嗎？」
我蹲在地上，擰著大腿，面容扭曲：「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太子憂郁地垂下了眼簾。
我有些過意不去：「其實，要是不難看的話，還真挺好看的。」
太子滄桑地揮了揮手，讓我把門帶上。
我想了想，走上前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沒事，頭發剪了還可以再……」
安慰的話還沒說完，太子被我一巴掌拍到了地上。……不是吧？
我沈默了。
太子也沈默了。
我把太子從地上摳了起來，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過。
太子默契地轉開臉，轉移了話題：「最近你最好離那幾個傻子遠點。」
我不解：「為何？」
太子像是有些難以啟齒：「父皇讓他們……算了，總之你還是離他們遠點。」
見太子不想說，我答應了一聲就往外走。
沒走兩步，屋頂上掉下個人，被我接個正著。
三公主躺在我的臂彎裏，小臉泛紅：「嫂嫂，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可要摔壞了。」
太子面色一黑：「你不爬到我屋頂上又怎麽會摔下來！」
我有些疑惑：「公主殿下為何一直喚我嫂嫂？」
三公主一挑眉：「那自然是因為我哥他想要嫁給……」
話還沒說完，太子的手已經卡在了三公主的脖子上。
三公主嘴角一抽，沈痛道：「因為……因為我喜歡看姑嫂文學。」
我：「？」
起初我還對太子的話不明所以，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了。
我正要去上朝，一開門就看見三皇子倚在門口的石獅子身上擺pose。
見我出來，三皇子折扇輕搖，眸中波光流轉，輕盈地轉了一圈。
我這才看見，三皇子背後拖著長到腳踝的如緞黑發，美則美矣，但是……
我大驚失色：「太子的頭發是你剃的？！」
兄弟鬩墻，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三皇子臉黑了：「這是我自己的頭發！」
我訕訕一笑：「那沒事了。」
三皇子又沖我拋了個媚眼：「聽聞林將軍喜愛長發，我的長發為你而留。」
就算我愛長發，可我沒打算砍三皇子啊？
莫非三皇子覺得我想謀反？
我頓覺冷汗涔涔，謹慎道：「臣不敢。」
三皇子盈盈一笑，嬌羞地轉向一邊，長發飛揚，抽了我一個大嘴巴子。
我：「……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說。」
三皇子轉了回來，長發又抽了我一個大嘴巴子。
三皇子訝然：「殿下為何離我這麽遠？」
我：「……」
嗚，臉好痛！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微微一笑：「吃了嗎？」
三皇子：「吃了，怎麽了？莫非將軍要約我一同……」
話還沒說完，三皇子的臉已經狠狠地撞向了我的拳頭。
「沒吃就好，吃我一拳！」
三皇子安詳地入睡了。
朝會上，太子的寸頭在最前面閃閃發光。
「太子殿下的新玉佩真圓啊。」
「是啊，瞧這質地，多亮堂。」
大臣們交頭接耳，忍笑忍得面目猙獰。
皇上大驚：「鐘太尉今日為何口歪眼斜？」
鐘太尉抹了把臉，一手扯著自己的嘴角：「臣得了面癱。」
皇上體恤地一揮手：「愛卿回去休息吧，別傷了身子。」
鐘太尉像模像樣地行禮告退，走出了大殿。
朝會剛要繼續，只聽殿外傳來非人的嘯叫。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禿頭太子！」
多冒昧啊！！
太子明明是寸頭，怎麽在太尉嘴裏就成禿子了？
三皇子想笑，擰的卻是二皇子的大腿，二皇子面露痛色，發出一聲豬叫。
大臣們的面容更扭曲了。皇上揉了揉眼睛，只覺大臣們今日個個面若羅剎，像是馬上就要抽出刀來罵他狗皇帝趕緊退位。
「朕錯了。」皇上面色沈痛，認錯速度飛快。
丞相一楞：「皇上怎麽會錯呢？」
皇上面色更沈重了：「朕真的錯了，朕大錯特錯，愛卿不原諒朕，朕今天就不退朝。」
丞相更迷茫了：「那……你給我們磕一個？」
皇上：「？」
皇上：「退朝。」
京中流言四起，有人說親眼看到三皇子在林府門口躺著，又有人說太子愛而不得剃度出家。
傳著傳著，就成了三皇子和太子為了我大打出手，我被三皇子美貌所惑，接三皇子進林府，太子傷心過度一夜禿頭。
我和這兩人坐在茶館裏，聽說書先生講完了這段纏綿悱惻的愛恨情仇，相顧無言，只有尷尬。
三皇子把刀鞘橫在頸間，面色十分沈重。
我不解：「你這是在做什麽？」
三皇子慘然一笑：「我正在砍自己，砍死了就不用面對這一切了，你也來砍一刀吧！」
「好說好說，你別動，很快的。」
我當即抽出軍刀，躍躍欲試。
三皇子當場就活了：「我開玩笑的！我太喜歡活著了，活著既能吃又能拉，超幸福的好嗎！」
太子長嘆一聲：「不用故作堅強，能活到今天你已經很棒了，輕雁，快給他一刀。」
三皇子拔腿就跑，我提著劍追了三條街，最後一起癱倒在城墻邊的草地上。
我舉起一只手：「我有點累了，請問你可以自己用臉蛋猛擊我的手掌嗎？」
三皇子搖搖頭，按下了我的手：「我美麗的臉蛋怎麽能用來做這種事。」
我又舉起另一只手：「那請問你可以用你美麗的臉蛋猛擊我的手掌嗎？」
三皇子：「……」
三皇子：「你有點禮貌，但不多。」
十天了，整整十天。
皇上既沒有準我衣錦還鄉退休擺爛，也沒有給我分配老婆。
恰巧皇上邀我進宮，我一把推開門，爆喝一聲：「我老婆呢？」
皇後默默地舉起了手。
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按下了皇後的手，轉頭又笑瞇瞇地沖我說話：
「愛卿莫急，朕定會為你安排一樁周全的婚事。」
我環顧一圈，只見衣香鬢影，美人如雲，由衷感嘆：「你老婆好多呀。」
皇上連連擺手：「多不多的不重要，主要是她們都深深愛著朕。」
我點點頭：「分我一個。」
皇上：「？」
皇上理了理衣袖，咳了一聲：「並非是朕不願意，實在是她們對朕一往情深，就算朕答應你，她們也不會……」
話還沒說完，滿座的妃子已經跑光了，座上只剩下了皇上和皇後。
皇後正拼命往外扯著自己的袍袖，皇上咬牙切齒，死死地往回拉。
終於，那片薄薄的衣料「嗤啦」一聲從中間斷開，皇後拔腿就跑。
皇上眼淚汪汪：「別走，你可是朕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結發妻子。」
皇後擡起胳膊，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現在是斷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