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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男神冷冷地拒絕了我的表白

2024-01-30搞笑

昨日,男神冷冷地拒絕了我的表白。

而今日,他完全不顧上課時間,在眾目睽睽下拽著我離開了座位。

周遭的吃瓜群眾們一臉興奮,講台上的老師正在氣抖冷。

我的質疑還沒來得及問出口。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尖叫聲隨之四起。

我的座位上,一把旋轉的風扇正以驚人的力量砸了下來,碎得四分五裂。

1、

這突來的變故讓大家都措手不及,同學們收起了八卦的嘴臉。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驚恐。

齊珩看都沒看,神色淡漠地將我拉出了教室。

一路風馳電掣地將我帶離了教學樓。

我正要剛要開口詢問,卻瞧見他低頭看著手表似乎正計算著什麽。

突然,他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尾巴骨的疼痛讓我眼角飆淚。

我顧不得許多,管他是不是男神,張口就準備罵:

「我說你,是不是......」

可瘋字還沒說出口,砰的一聲巨響又打斷了我。

我剛所站立的地方,一個花盆砸了下來,碎片四濺。

泥土濺到我的臉上,我瞬間僵住了。

一連串的意外讓我飽受震撼,卻發現齊珩還是一臉平靜。

仿佛不久前砸下的不是電風扇和花盆,而是一根輕飄飄的羽毛。

盡管我知道齊珩一直以來都是個冷漠疏離的人,但這也太過於冷靜了。

更令人費解的是,他為什麽會兩次都恰好幫我擺脫致命的危險?

這太詭異了。

仿佛察覺到我的困惑,齊珩嘆了口氣,伸手將我從地上拉起。

「跟我來。」

「我們要去哪?」我邁著腳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

「有間咖啡館。」

那家咖啡館離學校大約三公裏遠,坐公交車只需一站路。

我們走到公交站時,恰好有輛車駛到。

我剛要踏上車門,被他一把拽住了後衣領拉回。

「我們不坐公交車。」他的語氣裏難得透露出一絲緊張。

「那是要打車嗎?」我問,滿臉疑惑。

「不,我們走過去。」

這話讓我大吃一驚,「走過去?在這將近 37 度的高溫下?」

我揮舞著雙手抗議他的癲公行為。

他卻視若無睹,徑直朝前走去。

「坐公交一站就到了,放著眼前的空調不吹,你要走路?」

我滿心不情願地跟在他身後,一路碎碎念。

或許是嫌我煩人,他突然轉過身看著我沈默了一會兒。

「你看過【開端】嗎?」齊珩突然問道。

「當然看過。」

腦海中快速閃過劇情,我的 CPU 轉得飛起。

隱隱有股燒焦的氣味在腦頂盤旋。

「那你一定記得鍋姨吧?」他繼續說。

我心中一驚,立刻聯想到了劇中高壓鍋炸彈情節。

「你是說,有人會在那輛公交車上放炸彈?!」

我幾乎難以置信,但齊珩連續兩次的及時行動讓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話。

我回頭望向遠去的公交車,伸手摸向手機準備報警,卻被齊珩一把摁住。

「你想太多了。我的意思是,你就像鍋姨懷裏的高壓鍋,隨時可能引爆。」

我也沈默了一會兒。

「你才是高壓鍋,你全家都是高壓鍋。先說清楚啊,我可沒做過什麽違法亂紀的事。」

隨著頭頂燒焦味的加重,我正要摸摸自己的發梢,卻註意到齊珩又開始頻頻看手表。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低聲對我說:

「聽著,兩分鐘後你跟著我像這樣走知道嗎?」

說完他便向我演示了他的美男藝妓碎步。

我看著他高大的身軀擺出扭捏地走路姿態,差點沒控制住笑出聲。

「我不要,這太羞恥了!」我抗議道。

「記住了嗎?我是認真的。」他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玩笑。

我壓下心中的窘迫,認真地點了點頭,「記住了。」

隨著他的倒數,我的身體逐漸開始緊張起來,耳邊鼓動著越發激烈的心跳聲。

「3」

「2」

「1」

「走!」

我們剛用那奇怪的步伐離開原地沒幾秒,一段燒焦的高壓電線就從空中落下。

正好砸在我剛才站立的位置。

脫離了危險圈,他拿出手機,撥打了電力維修部門。

從那一刻起,我不再對他的任何決定有所懷疑,像是受驚的小鳥一樣跟在他身後。

一路上他猶如神棍在世,精準地替我躲過了電線桿砸頭、高空墜物、電瓶車事故等危機。

當一只流著口水的野狗從巷子裏沖出,眼看我的小腿就要不保。

他突然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來的保安棍,對著狗頭就是一敲。

狗嗷地一聲,昏死了過去。

他將棍子塞回了身後背著的碩大登山包。

拍了拍手,他拿起了手機撥打了城市管理局的電話,再次熟練地報上了地址。

我在一旁看著他一套行雲流水的危機處理,恨不得狠狠給他鼓上一掌。

這會兒他就算拿著這根棍子,當著我的面分開海水,我也不會感到驚訝。

因為,我已經麻了。

2

「我說,你還要抖多久?」齊珩輕輕啜了一口咖啡,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瑟瑟發抖地抱緊弱小的自己。

「說得輕巧,換你試試。剛才我差點就被卡車撞死了,只差一點點!」

雖然是他救了我,但此刻的我心情復雜,難以釋懷。

直覺告訴我,他似乎知道一切。

他不置可否,只是低頭看表,「放心,這會兒你還死不了。」

「什麽意思?」我有些激動地站起身。

「這會兒死不了,那下一會兒呢?這可不興亂說啊。」

「我現在很難和你解釋,過會兒你就知道了」他依舊是含糊的回答。

我不說話,只是站著瞪他,試圖逼迫他給出更多解釋。

他卻顯得毫不在意,偏過頭,又啜了一口咖啡。

「還是別這樣瞪人的好,你那樣子像是在寒風中奔跑的哈士奇。」

我正準備回嘴嗆他,見他又開始頻頻低頭看表。

這幾次下來我悟了,每當他有這樣的舉動時,通常意味著危險即將來臨。

我忐忑不安地坐回椅子上,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內心充滿了不安和疑惑。

「相信我,沒事的。」

齊珩突然擡頭,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能從那淡漠的眼中感受到一絲溫柔。

「你是不是能預知危險?」我忍不住問道。

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回了一句:「是。」

「那你為什麽不提前帶我離開危險區域,總是要等到最後一刻才躲避呢?我們不可以完全避開那些危險的地方嗎?」

還有為什麽這些危險總是沖著我來,為什麽他能預知等等。

一大堆疑惑困擾著我。

隨時到來的致命危險混合著無法得到解釋的疑惑,令我的額角突突直跳。

腦子裏像被埋了一團淩亂的線,絞得頭直疼。

他沈默片刻,然後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請相信我,你很快就會明白。」

下一次的危險來得更加突然。

一輛失控的跑車猛地沖進咖啡館,準確無誤地撞向了我原本所坐的位置。

我本應該成為車輪下的犧牲品,但在齊珩及時的拯救下,我僥幸逃生。

然而,就在我想要開口說些什麽時,耳邊嗡的一聲。

突然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襲來,我抱著頭跪在地上。

周圍的聲音變得遙遠,我感覺到鼻子溫熱,嘴裏嘗到了一股鐵銹味。

我意識到自己流血了。

這次是為什麽?

頭好痛。

我要死了嗎?

我心中充滿了恐慌和疑惑。

我聽到齊珩焦急的聲音在呼喚我。

說起來,暗戀他這麽久,記憶裏這還是第一次聽他叫我的名字。

可惜,我快要死了。

「看著我,深呼吸,你很快就會沒事的。」他用雙手捧著我的臉,聲音中充滿了關切。

我努力按照他的指示調整呼吸,但疼痛卻愈發劇烈,仿佛有東西在我的腦中翻騰。

我無力地揮開他的手,痛苦地蜷縮在地。

突然,一連串模糊而恐怖的記憶湧入我的腦海。

我意識到,我並不是快要死去。

而是已經死去。

不止一次。

隨著疼痛逐漸褪去,我驚恐地回憶起了所有事情。

齊珩將虛弱的我扶起,松了一口氣。

「歡迎回來,周南。」

3

「接下來我們必須非常小心。」

齊珩說完,拉著我離開了一地狼藉的咖啡館。

我點點頭,勉強的扯出一抹笑。

畢竟,如果再次死亡,我們又得重新開始。

我的腦海裏重新載入了前十幾次死亡的記憶。

即使是最樂觀的人也難免感到崩潰。

上一次,我就是在這家咖啡館被壓死的。

那種瞬間骨肉被碾碎的痛苦,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冷嗎?」齊珩關切地問。

我搖了搖頭,即使在炎炎夏日,我也感受到了腳底升起的絲絲寒意。

自從被電風扇砸死後,每一次死亡都會觸發一天的時間迴圈。

每次迴圈結束,當天的死亡經歷和記憶都會消失。

直到我平安度過了上一輪的死亡時刻,所有記憶才會洶湧而來。

副作用是,經歷的迴圈越多,記憶多載的痛苦也就越大。

我們曾嘗試提前離開或完全避開危險區域,但結果只是讓變數變得更大。

未知的死亡方式和時間甚至可能危及到他人。

經過幾輪嘗試後,齊珩找到了最有效的方法:

在上一輪死亡地點準時出現,然後在危險到來的前三秒內將我帶離。

方法雖然粗暴,但卻異常有效。

然而,一旦過了上一輪的死亡時刻,這一輪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我們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

肚子餓得咕咕叫,我尷尬地笑了笑。

齊珩環顧四周,發現對面有家便利商店。

我們等待著馬路上車輛和行人稍微稀少時,小心翼翼地穿過馬路。

在便利商店裏,齊珩迅速地將麵包、罐頭和水等基本食品放入購物籃。

店員看著我們匆匆忙忙的樣子,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這時,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咕嚕聲,店員低頭看了看數量都為一的食品。

「這些就夠了嗎?」店員問。

「夠了,麻煩快點結賬。」齊珩淡淡地催促著。

店員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那眼神似乎在說:「看你長得這麽帥,沒想到這麽摳。」

接著又用同情的眼光掃了我一眼,我露出尷尬的笑。

齊珩毫不理會她的目光,迅速結完賬,拉著我走出了店門。

我們找到了附近一個空曠的籃球場,中午分時人跡罕至。

根據過往經驗,這樣的開闊場地相對更安全。

齊珩仔細檢視了四周後,從他的登山包裏拿出一個冰毯鋪在了陰涼處。

他示意我坐下,然後又從包裏取出了一份便當和一罐自制涼茶遞給我。

「這是我出門前做的,已經試過,很安全。」

齊珩自己則撕開便利商店剛買的麵包就著純凈水隨意地吃了幾口。

我感激地接過便當,心中湧起一絲暖意。

開啟蓋子,一只可愛的章魚香腸映入眼簾,我的眼眶微微發熱。

除了已故的母親,再沒人為我這樣細心準備過飯菜。

齊珩解決完午飯,從包裏掏出了一張京市的地圖。

「之前你說過,母親曾提到過一位很厲害的大師。」

我邊吃邊回想起之前的討論。

曾無意間提及母親生前曾後悔沒有聽大師的話,結果一切悲劇都如同他說那般。

和齊珩提及的時候,是我們已經試過所能想到的辦法,都沒法扭轉死亡迴圈。

事情已經如此離譜了,既然科學的路走不通,就開始打起了玄學的主意,死馬當作活馬醫。

「那位大師是本地人嗎?」

「我印象中是的。」

「你還記得那位大師在哪兒嗎?」

「太久了,我記得不太清楚了。只記得在一個寺廟,有個雷字。」

齊珩攤開地圖,迅速的圈出了三個地方:雷音寺、法雷寺、雷鳴寺。

「還有沒有別的什麽特征?」

我思索著,「有條河流經過。」

齊珩拿起地圖指了指南北兩個寺廟,「法雷寺和雷鳴寺分別位於蘇南河的上下遊。」

「那這樣運氣差的話我們還是得去兩次寺廟。」我有些無奈。

「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距離很遠。」

「至少比三個要好。」他平靜地說著,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齊珩讓我決定先去哪個寺廟。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法雷寺。

他借來一輛電動車,遞給我一套防曬裝備。

我們一路向北驅車。

齊珩騎得極為小心,途中雖遇幾次小意外,幸好都及時避開。

「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

「沒事。」我緊握著他的衣角,盡力穩定自己的情緒。

他隨手擦了擦額角的汗,平日裏冷白的面皮早已被曬得發紅。

電動車重新啟動,一陣熱風掠過,夾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瞬間有種置身於森林中的錯覺。

誰說男孩子都是汗臭味兒的,齊珩不是挺香的嗎?

我暗淬了自己一口,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感覺臉燒得更厲害了。

4

一路有驚無險,我們終於到達了山腳下。

齊珩站在涼亭下整理著背包,將一些他認為沒用的物件都扔進了垃圾桶裏,美其名曰節約空間。

他將包往前一背,接著背對著我蹲下身來,「上來吧,我背你上去。」

我驚訝地往後一蹦三尺高,慌忙擺手,「不不不,這法雷寺看著可高了,你背不動我的!」

「我可以的。」

我還是搖頭,堅決不讓他背。

他嘆了口氣,指了指我的鞋子。

「你穿這個涼鞋很難爬上去的,我穿的是特殊的登山鞋,抓地力好。」

我遲疑了一會兒,只好俯身貼上他有些炙熱的背,雙臂勾住他的脖頸。

感覺他頓了一下,我有些慌張地扭了扭身軀作勢要下來。

「是不是我太重了啊?我還是下來吧。」

「不是,你一點都不重。」他托住我的腿關節處,迅速起身。

「真的?」我還是有些懷疑。

「真的。」

我盯著他的後腦勺,感覺他的耳廓有些微微泛紅。

這天氣果然太熱了。

令人驚訝的是,這次上山過程中竟然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這對我們來說幾乎不可思議。

我心中感嘆,這佛門聖地果然神聖,百邪不侵。

我和齊珩分別上了香,捐了些香燭錢。

因我壓根不記得這位大師叫什麽,滿臉躊躇有些不知從何問起。

在法雷寺的安靜角落,一位年輕的小師傅察覺到我們的困惑,主動上前詢問。

「兩位是來找人的嗎?」

我急忙點頭,卻又因為不記得那位大師的名字而顯得有些局促。

就在這時,我想起了母親生前給我的平安符,它似乎已經在無形中保護了我多次。

我把它拿給小師傅看,希望能找到一線線索。

小師傅接過符咒,細細觀察後,與幾位師兄弟商討了一陣子。

討論完畢後,他將平安符還給了我。

「這平安符的確是我們寺裏的。」

我和齊珩聽到這話驚喜地對視了一下。

「那你知道這個符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嗎?」我急切地問。

「它不出自誰之手,是寺裏統一派發的。」

聽完這話,我剛升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不過,我們剛才討論了一下。大概知道兩位找的是誰?」

剛熄滅的火苗嗖地一聲又緩緩升起。

「是誰?!」我和齊珩異口同聲。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們的明燈師叔祖,這個平安符雖然是寺裏統一派發的,但是開啟後,裏面的註腳有個加印,一看就是明燈師叔祖的手筆。」

「那太好了,能帶我們去見見明燈師傅嗎?」

小師傅嘆了一口氣,我的心隨即一揪。

「兩位來得不巧啊,師叔祖早上剛下山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我垂下肩膀,希望的火滅再一次破滅,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捱過今天呢。

「不過,按照平日裏的習慣,他晚點就該回來了。」

我擡頭看著笑容和煦的小師傅,突然產生了一股一拳打過去的罪孽沖動。

齊珩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我忍耐。

我們在小師傅的引領下,在偏殿靜候。

天色漸晚,明燈師叔祖果然歸來了。

他看起來年歲已高,身材消瘦但眼神中充滿慈悲。

我們剛被帶到他的僧寮,他的第一句話便讓我驚訝得幾乎跌落椅子。

「我早上剛想下山尋你,沒想到你卻能先一步尋到我。」

這句話令我心頭一震,到底怎麽回事?

5

我剛要開口詢問,明燈大師先發問道:「你母親是不是在上個月去世,自戕。」

他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悲憫。

我沈重地點頭,齊珩詫異地扭頭看著我,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萬般皆是因果,終歸她還是選擇了那條路。」

齊珩抓住時機,問出了我們心中的疑問:「大師,您為何要下山尋找周南?」

明燈大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算下來,這應該是你們的第十三次迴圈了。」

「確切的說是十二次。」齊珩顯得有些激動,這是我們第一次遇到知曉我們境遇的人。

畢竟我們遇到這種離譜的事,說出去哪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

明燈微笑,並未在這數位上纏結。

他向我要了那枚平安福,在上面加了幾筆新的銘印,然後還給我。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心中充滿了感激。

「在這世間,願力有時大過命運,會扭曲現實。而兩位皆是有執念之人,互為因果。」

我和齊珩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相同的困惑和懵懂。

這番話仿佛開啟了一扇通向未知世界的大門,但同時也帶來了更多的疑惑。

「非此世間之人莫要強求。」

這句話讓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難道我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強求,這指的是誰?是齊珩嗎?

他有什麽理由要強求?

難道就因為我的單方面的暗戀,就要讓他也被卷入這個無休止的迴圈中?

我正要張口辯解,表明我們是被動陷入迴圈。

但齊珩打斷了我的話,「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明燈大師緩緩地說:「找到執念之所在,回到最初之所在。」

話音剛落,他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不解為何明燈大師要如此含糊其辭,為何不能直接告訴我們答案。

但隨著他說完這些話,整個人似乎一下子變得枯萎,仿佛瞬間衰老了十歲。

我心中湧起一陣不安和焦慮。

這些話像是一個無解的謎,讓我和齊珩都陷入了沈默。

我們該如何解讀大師的話?我們的執念又是什麽?

我們互相對視,眼中滿是迷茫和擔憂。

這一切似乎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復雜和深奧。

隨著明燈大師的指示,一位小師傅領著我們前往客房安頓。

在離開之前,我忍不住回頭再看了一眼明燈大師,他閉目合掌,枯瘦的雙手緩緩地轉動著佛珠,神態莊嚴而沈靜。

由於男女客房分開,齊珩顯得有些憂心忡忡,提出要在我的房間外面守著。

我連忙拒絕了他的提議,認為在這佛門聖地如此行為不妥。

盡管有些不安,齊珩在我的堅持下還是同意了,但臨走前反復叮囑我要小心。

「放心,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安慰他。

「說不定過了今晚,所有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而且你註意到了嗎?自從我們來到法雷寺,那些災難好像就不再追著我了。」

「確實是這樣。」齊珩點頭同意。

回到廂房後,我簡單洗漱,便躺在床上沈思著明燈大師的話。

「找到執念之所在,回到最初之所在。」

但思緒紛亂,仍舊無法理清頭緒。

一天的驚心動魄讓我疲憊不堪,不久便陷入了沈睡。

淩晨五點左右,我被屋外的喧鬧聲驚醒,正欲慢慢起身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我趕緊起身開門,只見齊珩站在門外,臉色蒼白。

「明燈大師他,去世了。」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我楞在了原地。

6

「怎麽會?」我難以置信地問道。

昨晚與明燈的談話還歷歷在目,雖然臨別時他顯得有些疲憊,但我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離世。

「可能只是巧合。」

但我卻意識到,或許是強行介入了我的因果,才引發的他突然離世。

「是我,是我害了他。」

我感到一種強烈的自責。

之前的死亡記憶和現在連累他人的罪惡感洶湧而來,我努力控制情緒,卻感到淚水滑過臉頰。

轉過身,我拼命擦拭淚水,心中自責不已。

齊珩輕聲安慰我,「這不是你的錯,周南。」

但我情緒失控,急切地說:「是我的錯,我不該拖累你,也不該讓明燈大師為我付出生命。我們現在就下山,然後隨便讓災禍找上我,我可以重新開啟迴圈,這樣明燈大師就不用死了。」

齊珩緊握我的肩膀,正視著我:「周南,你冷靜點。」

「怎麽冷靜?換做是你,你能冷靜嗎?」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可下一秒就後悔了,我不應該把火氣撒在他身上。

「對不起。」我們幾乎同時道了歉。

「你聽我說,這已經是新的一天了,我們誰都無法確認迴圈是否還在,胡亂尋死要是沒法開啟迴圈,明燈大師的犧牲反而白費了。假設你能在新的一天開啟迴圈,又怎麽確保明燈大師不會去世呢,昨日已過去,該說的話他已經說出口了。」

「如果我的死亡開啟的是昨日呢,你看過【明日邊緣】嗎?裏面的迴圈不論過了多少天,只要主角死亡就會回到起點。」

我們兩人沈默片刻後,齊珩緩緩說道:

「即便是死亡能讓你再一次回到昨日,你也不能帶著故意尋死的心態去面對。如果迴圈依舊存在,那意味著我們還要面對無數次未知的災難。你現在的狀態,可能無法承受更多次的記憶多載。」

「難道我什麽都做不了嗎?」

「做得了,也只有我們能做得了,那就是找到癥結所在結束迴圈,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是什麽,以及明燈大師是為了什麽而犧牲的。」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意識到了自己的沖動。

確實,與其盲目地尋求重新開機迴圈,不如冷靜地尋找終結迴圈的方法。

死亡如果是必要的,那至少也要有其價值,不能輕率行事。

臨走前我們祭拜了明燈大師,就匆匆下了山。

小師傅提醒我們,往一條山路走可以抄近道。

我們想著自從上了法雷寺,就沒再遇過災禍,或許冥冥之中佛門聖地是有庇護的,便安心走了另一條近道。

近道不似上來的路有階梯,而是一條由行人踏出的泥土小徑。

看著植被茂盛的樹林,感覺心情都稍微被治愈了一些。

齊珩走在前面,不時回頭牽引著我穿過崎嶇的山路。

我沈浸在對「執念」和「最初之所在」的思考中,忽略了腳下的不穩。

突然,我腳下一滑,身體失去平衡,向山下翻滾而去。

聽到動靜的齊珩迅速回頭,及時伸手抓住了我,但慣性的力量使他也開始失去平衡。

經過短暫的掙紮,我們倆一起滾落到了山坡下的一個相對平坦的地方。

他緊緊抱住我,以自己的身體為我緩沖了大部份的撞擊。

最後停下時,他緊緊地護著我在下方。

「你沒事吧?」他焦急地問。

「我沒事。」我搖搖頭,意識到齊珩承受了大部份的沖擊,我趕緊從他身上爬起。

齊珩努力露出一絲微笑:「挺靈活的,看來是沒事。」

我剛要伸手幫他起身,卻驚訝地發現他的額頭上有血滲出。「齊珩,你流血了!」

「應該只是擦傷。」他試圖輕描淡寫地說,同時伸手示意我幫他起來。

但我堅持檢查他的傷口,「先別動,讓我看看。」

經過仔細檢查,我發現傷口在他的發際線附近。

傷口雖不深,但血還在緩慢滲出。

「怎麽辦?!你的這塊頭皮以後不會禿了吧!」我心中湧起一股擔憂。

回答我的是沈默。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大罪過了,好好一帥哥居然被我害得斑禿,真是造孽啊!」

回答我的依舊是沈默,以及一個白眼。

「我還是重開吧,這樣不行!」

齊珩終於忍無可忍吼了一聲:「閉嘴。」

我瞬間安靜如雞,有些無措地絞著手指。

齊珩深吸了一口氣,示意我去拿他不遠處的背包。

我迅速行動,從背包中取出他事先準備好的跌打藥品和止血噴劑。

我小心翼翼地幫他處理了傷口,盡量保持鎮靜。

處理完畢後,我正準備幫他起身,卻突然註意到一條青蛇正纏繞在齊珩靠著的大樹上。

它的蛇信在他耳邊嘶嘶作響,鮮紅的信子在空中搖曳。

7

面對眼前的危險,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可卻沒有尖叫出聲。

「齊珩,你千萬別動。」我盡力保持冷靜,聲音卻不禁震顫。

齊珩疑惑地看著我,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條青蛇上,頓時也楞住了。

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我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能夠克服對蛇的天生恐懼。

我一個健步沖向前,在它張開血盆大口的瞬間,我果斷地用雙手掐住它的七寸,迅速將它從齊珩身邊拖開,同時大聲吼道:

「快,離開這裏!」

我感到手腕上傳來的一絲劇痛,但還沒來得及反應,齊珩已經果斷地撿起腳邊的石頭猛擊青蛇。

「可以了,它已經死了。」

我抓住齊珩的手,看著被砸的稀爛的青蛇,趕忙制止他。

他立刻放下石頭,緊張地檢查起我的手腕。

「你被咬傷了。」

齊珩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眼中閃過一絲恐慌。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確實,那裏有兩個明顯的牙印,血跡斑斑。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甚至讓我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疼痛。

齊珩迅速從背包裏拿出急救用品,開始小心翼翼地處理我的傷口。

接著我們互相攙扶著,艱難地趕往最近的醫院,好在這一路倒是沒出別的問題。

到達醫院後,我被緊急送往急診室註射了血清。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無意間聽到隔壁病房裏一位病人和醫生的對話。

「醫生,我這個傷口流膿也太惡心了。」

「我這不正給你清創呢嗎,好在問題不大。這些膿啊都是你體內白血球戰鬥過的痕跡,人身體內的這些免疫細胞只要檢測到異物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