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票被搶空了！」
「就這些？那就再來一次。」
單飛20天之後，劉德華來到「與輝同行」的直播平台，已經有一百多萬觀眾等候多時。
劉德華與寧浩於一月三十一日晚8時做客「與輝同行」直播平台，與董宇輝就「交流與了解」展開了一場對話。此次對話的內容是，【紅毯先生】由寧浩導演，劉德華領銜，將於2月10號在全國公映。
文章風波之後，董宇輝選擇「單飛」，在他眼中，「與輝同行」是「剛剛裝配好的高速公路」，並透露20天的銷售業績達到8億。
一星期以前，因為一次「與輝同行」節目的現場直播，引起了文壇的廣泛關註。這種「一次僅售一本」的直播，開創了文壇和傳播史上的先河。【人民文學】這本被譽為「文藝復興」的文藝刊物，銷量已經接近百萬冊。
「與輝同行」的銷量、粉絲量都在飛速增長，可謂「勢如破竹」。俞敏洪在業績會上曾公開說過，和慧行並沒有設立董事會，只有董宇輝一人，也就是說，董宇輝有足夠的經營能力和決策權，可以讓他更好地發揮自己的能力。
從一個多月之前的「小作文」風波，到 CEO離職，主播被封殺的「鬧劇」，終於告一段落。隨著董宇輝從一個「打工人」變成了一個「合夥人」，他現在的做法，就像是在調和消費者、主播和電商平台之間的矛盾一樣。董宇輝的「自立門戶」事件，對於中國的網路直播產業來說，是一個「活生生的教訓」。
董宇輝參加了「與輝同行」的直播，拍攝於2024年1月9日。本文由視覺中國提供
「高速」上的「與輝同行」
在劉德華與寧浩走進「與輝同行」的直播中的時候，這個頂級明星和頂級明星之間的對決，已經在一周前就開始了。董宇輝在25號晚間的直播節目中說，如無意外，這個月31號劉德華將會出現在「與輝同行」節目中。「兩個當紅小鮮肉一起出現！」
董宇輝在一開始就說「認為劉老師不會對直播和帶貨等平台感興趣」，而劉德華回答說「經常看到，經常看到。」
這一次，【紅毯先生】進入「與輝同行」的直播節目，得到了制片人董平的好評，這是「雙贏」的結果。他對媒體說，現在的電子商務平台不再是單純的銷售商品，而是要有一個良好的文化體驗氛圍；但一部電影，卻是要讓觀眾們了解其中的含義和魅力的。
「直播帶票」是最近兩年各大影視公司推出的一種行銷方式。張藝謀執導的影片【第二十條】於二月二日也將做客「與輝同行」欄目。帶貨的電影並不少見，但帶貨的卻是鳳毛麟角。
【人民文學】總編施戰軍，梁曉聲，蔡崇達，做客「與輝同行」抖音直播平台，和俞敏洪和董宇輝一起，探討自己的文學道路，總點選量達到895萬，最高線上人數超過70萬，點贊過億。據悉，【人民文學】的2024年全年訂購量分別為826,000份、99.2萬份，總銷售額達1785萬美元。
雖然董宇輝一直在不斷地開拓「新戰線」，但「與輝同行」現在的收入大部份都是從第三方的商品中抽取。在此之前，「與輝同行」的官網在播出三天之後，就以「無貨可售」為由，暫停了一天的直播，這在直播界還是第一次。
直播第一天，輝騰直播的商品有肉類，有水產，有水果，有零食，有堅果，有米面，有糧油，有牛奶，有飲料，也有圖書，這和「東方甄選」有很多相似之處。但這些產品都是第三方的，並不包括東方甄選自己的產品。許多接受采訪的人都把這看作是「與輝同行」試圖另辟蹊徑，有別於東方甄選的一種商業模式。
之前，東方甄選把公司的發展重點放在自營業務上。在2023年中期，東方甄選釋出了其2023財政年度報告，其中，連續營運的收入達到了45.1億美元，包括自營貨物和直播電子商務收入39億美元，以及自行銷售收入260億美元。在業績報告中，東方甄選擁有120多個自有品牌，以及1103名自營和直播團隊，包括346名供應鏈和產品組。
短短兩年不到，東方甄選的「自營」供應鏈已經取得了不俗的業績。為了加強對供應鏈的控制，東方甄選開始以自有品牌為主，並逐漸向供應鏈的上遊延伸，例如，投資擴大自己的烤腸廠。因此，在去年十月，東方甄選也推出了一張年費199元的會員卡。
百聯顧問公司的創始人莊帥對【中國新聞周刊】表示，「直播電商的營運方式有兩種，一種是自營，一種是購買產品，一種是投資，一種是購買產品，一種是銷售。有這種想法的並不只有東方甄選一家，三只羊和朋友等 MCN機構也在做類似的事情。還有一種，就是像李佳琦這樣，不需要購買，不需要售後服務，只需要把自己的流量轉移到店鋪裏，顧客買了東西，也會在店鋪裏下訂單。主播只要收點加盟費、提成就行了，這樣的經營方式非常寬松。
「無貨可賣」，這是一個新團隊必須認真對待的征兆。莊帥也問了一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猜測，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也有很多合作夥伴沒有及時補充，而李佳琦卻可以有更多的產品和更多的店鋪供他們挑選，這就證明了他們在挑選產品方面還不夠成熟。另一方面，也許董宇輝的隊伍對貨品的需求更高，一時之間無法在現有的貨品柯瑞找出適合自己的貨品。
一名知情人士稱，董宇輝的小組成員在挑選產品時，人手不夠，所以選擇的產品效率不高。董宇輝是最後一個挑選商品的人，董宇輝對挑選商品也有自己的要求。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東方甄選擁有58%的自主品牌收入，而其供應鏈和自主品牌的搭建則是前 CEO孫東旭負責，而這一點董宇輝之前並沒有涉及，也是他新團隊的一個「明顯短板」。
趙振營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采訪時表示，供應鏈是所有電商企業生存的根本，一個強有力的供應鏈系統將直接影響到電商企業的生存和發展。從電子商務的興衰來看，大多數企業的倒閉，都是因為供應鏈體系的建立和管理。而這條供應鏈的建立，不僅僅是看資金，更看創作者的人脈，以及行業影響力。「一個帳號的發展，並不是只看董宇輝的個人實力和團隊，還有整個直播產業的大趨勢。」
從灰豚的數據來看，自從「與輝同行」開播以來，除了首日的銷量突破了一億大關，其余的時間裏，它的銷量幾乎都在兩千五百萬以上。而東方甄選的官方帳號，一天能賣出一千萬到兩千五百萬不等。
從流量上來說，「與輝同行」節目的開啟，已經產生了「虹吸效應」，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東方甄選」的直播間也是如此。但是，這個效果能夠維持多長時間呢？艾媒咨詢執行長張毅將「與輝同行」的粉絲分成了三類：粉絲、吃瓜群眾、競爭者，能否持續購買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檢驗。
「一定要跟東方甄選走不同的路線，把流量轉化為多元化的模式。」上海金融學院電子商務研究院院長崔莉莉表示，「與輝同行」是一種獨立的、有創意的商業模式，它不會被主流平台和主流平台所左右，自由度更高。她覺得，雙管齊下，對於一家有較大彈性的企業集團來說，既能很有創意，又能維持穩固的基礎，是一種較好的戰略。
俞敏洪（右邊）和董宇慧（2011.6.13）合影。
文旅引領會不會成為突破口？
在這場「小作文」事件中，新東方正式任命董宇輝為「新東方文旅」的副總經理，這也就意味著，董宇輝不僅要做商品，也要做旅遊。
北京新東方文化旅遊有限責任公司於2023年七月正式開業，註冊資金為十億，俞敏洪為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長，主要業務包括旅遊開發計畫策劃、文化藝術交流。
此前，東方甄選已先後開展了「雲遊西北」、「齊魯山海行」等系列專題直播活動，並逐步將目光投向了不同的旅遊目的地，並逐步嘗試著向旅遊產業發展。另外，新開了一個名為「東方甄選說天下」的直播平台，董宇輝負責旅遊和旅遊商品的銷售，俞敏洪也說了，他要訓練一支可以授課的精靈。
12月10號，新東方旅行和旅遊產品在東方甄選 APP上釋出。根據媒體公布的訊息，東方甄選稱，新東方已經和100多家公司達成了合作協定，包括旅遊套餐、景點門票和酒店套餐等。根據東方甄選的官方統計，新推出的第一天就實作了一千六百萬元的「遠超預期」。
實際上，新東方文旅公司已在全國各地設立18個文旅公司，分別位於山西，黑龍江，福建，安徽。經多方調查，東方甄選的旅遊業務以銀發族、研學遊、出國遊為主。
在抖音上，目前已經有十幾個關於新東方文旅的帳號，其中有北京新東方文旅，浙江文旅，河南新東方文旅，但絕大多數都是沒有直播的，只是展示了一些旅遊商品而已。
新東方旅遊網站上顯示，這家店總共有13個產品，總共賣出了2000多個產品，包括「西安、秦、漢、關中文化6天5夜、7天5夜、7天5夜、7天5晚多天旅遊」，售價7780元，賣出了300多件。另外，峇里島中老年人組團，價格是16,600元.
彭涵接受【中國新聞周刊】采訪時表示，新東方是靠著「董宇輝+直播」這一流量方式切入旅遊景區的，但是他們最早取得的成績卻是以「內容」為主，與以往許多大公司的「交易破局」方式不同。
目的地市場，和產品市場不一樣。新東方的優勢就是董宇輝這個大主播，還有一大批師資力量，在這個內容時代，這是一張王牌，能夠不斷地產出好的內容，讓使用者對它產生黏性；缺點是，若要從後端的旅遊交易與服務角度出發，還必須建立起一套完善的供應鏈管理、產品品質以及後期的服務監控體系。
早些時候，新東方的旅遊產品就因為價格過高而飽受批評。一款"杭州深度文化旅遊",21日雙人間，售價29800，其中包含膳食，20晚指定酒店雙人房，收費景點門票，演出門票等，行程中的交通（不包含來回車）。很多人都在大喊：「我買不起。」
彭涵認為，旅遊產品的困難之處，就是從下訂單到完成體驗，這是一條漫長的產業鏈，不像其他電商，就算你覺得不滿意，想要退貨或者投訴，那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且往往會給顧客留下很壞的印象。因此，新東方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旅行社的後端，也就是旅遊產業鏈。
彭涵覺得，董宇輝能成為管理層，董宇輝能更好地組織團隊，實作自己的理念，也能得到更多的資源。新東方旅遊在將來也許還會帶上一層濃重的「董宇輝氣息」，但是，這也意味著，一旦新東方文旅業務不成，董宇輝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
不過，趙振營擔憂的是，從理論上講，文化旅遊業和直播帶貨並沒有太大的關聯。或許董宇輝這個流量明星，對新東方文旅和當地政府的政商關系，會有很大的幫助，但新東方文旅這一塊，他未必有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
「轉型」的董宇輝
三天下來，董宇輝帶著七十多個人，賣出了兩億多件商品，擁有了一千多萬的粉絲。
一月九日，經過幾天的預熱，「與輝同行」的直播間已經突破了三百萬，無數「丈母娘」都在等著看「沈寂」了大半個月的董宇輝，她一開始直播，直播間就有十萬人。
直播一開始，董宇輝就帶著七位主持人上台表演了自己的才藝，有唱歌，有英語，有英語，有合唱，整個直播間都「嗨起來」了。董宇輝在直播中，展現出了「帶人」而不是「帶貨」的管理能力。
董宇輝也在直播中表示，他要借著這次首映的機會，讓所有人都記住「與輝同行」這支隊伍，因為他們的努力，他們的天賦，他們的努力，所以他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無論是歌曲，還是詩歌，都是為了讓觀眾們在直播中看到更多的東西，比如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比如柴米油鹽，比如柴米油鹽，這些都是為了讓人的心靈飛到更遠的地方，讓人遠離瑣事，體驗到一種美。
然後，董宇輝就開始推銷自己的產品，結果導演一開口就說「沒貨了」。網路觀察家張書樂表示，董宇輝及其團隊的直播方式，與之前在東方甄選時如出一轍，但從數據上來看，卻是相當不錯，破了不少記錄。董宇輝的「自立門戶」，讓他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讓所有看他直播的粉絲，都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在直播的時候，董宇輝還對網路上流傳的五億多的新聞進行了特別的回應。他打趣道：「我媽給我發了條簡訊，讓我把錢給我。」除此之外，董宇輝自己也顯得更加灑脫、灑脫，常常一邊說笑一邊推銷商品，已顯示出了「挑大梁」的實力。
趙振營覺得，直播本身就是一種快樂的經濟，「爽感」是吸引消費者購買的最直接原因，而作為一支成熟的主播，如何控制好自己的情感，也是一支成熟的主播隊伍所必備的技能。
其實，這次直播最大的改變，應該是董宇輝帶著他的團隊，「明目張膽」的「寵粉」了。根據公開的媒體報導，之前有一位東方甄選的工作人員透露，公司曾經要求每位主播都要保證直播的時間和時長，並且不能在正式的節目中出現「丈母娘」的字眼。不過，在「與輝同行」這款遊戲中，這種禁忌是不存在的。就連董宇輝本人都稱「丈母娘」為「婆婆」，他了解歌迷，並強調歌迷對他們的重要性。
在這篇文章之前，自從董宇輝在今年六月一炮而紅之後，董宇輝的「丈母娘」們就不止一次地站在了董宇輝的對立面，從「打工人」變成了「合夥人」。
從2023年年初起，「方臉老師」董宇輝的名字從東方甄選自有品牌的牛肉外包裝上不見了，「丈母娘」們不僅對此表示憤慨，而且還紛紛在直播、社交媒體上質疑新東方對董宇輝的態度。「2000多張董宇輝的照片」在直播中出售商品，引起了「丈母娘」們的激烈反對。
張書樂著重指出，作為一名網路主播，「飯圈」是必然的，也就是所謂的「粉絲經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單飛」也是為了將東方甄選的官方帳號從「飯圈」變成了一個獨立的直播平台，為董宇輝和東方甄選的未來埋下了隱患。
俞敏洪在開播第一天就出現在直播中，強調董宇輝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日夜操勞」地組建起自己的隊伍。董宇輝開了個玩笑，說自己一覺醒來，賺了那麽多人的薪水，還主動推銷自己的產品，儼然一副「老板」的樣子，和以前在東方甄選時的「含蓄」完全不同。
最優均衡或權宜之策？
事實上，無論是俞敏洪，還是董宇輝，在上個月發生的「小作文事件」中，都面臨著巨大的挑戰。東方甄選走上了風口浪尖，陷入了「小說著作權」、「年薪羅生門」、「高管二選一」的戲碼。最後，孫東旭在直播中砸了自己的手機，主動道歉，離開了直播間。
然而，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讓粉絲們平靜下來。而董宇輝的粉絲，則是默默地關閉了東方甄選的帳號，拒絕了他的訂單，還跑到了其他競爭對手的直播間裏，瘋狂地搶購。
頂著巨大的壓力，新東方很快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新東方教育技術（集團）有限公司宣布，董宇輝先生擔任新東方文旅集團的副總經理，同時擔任新東方教育技術集團的副總經理。
董宇輝的新帳號「與輝同行」於2023年12月26日透過了該平台的驗證，其身份為「與輝同行（北京）技術有限公司」。根據公開資料，與慧行（北京）技術有限公司於今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成立，註冊資金一千萬元，董宇輝為北京新東方迅程網路技術有限公司，孫東旭為其法定代表人，其100%股東為新東方教育技術股份有限公司。
俞敏洪也在節目中表示，這個帳戶的收益將歸東方甄選所有，但如果董宇輝離職，帳戶所有權將由董宇輝所有。
之前為董宇輝鳴不平的羅永浩就說過，董宇輝至少要從東方甄選那裏分走一半的利潤，這是比較公平的，也就是幾十億。根據媒體的統計，一個 IP的價值，通常是（收入-成本）×12個月×100個月，董宇輝的 IP市值在10億美金左右。
就像那些一線網紅一樣，要麽自己開公司，要麽就是公司的合作夥伴，像辛巴和小楊哥，都是家裏的產業，才是真正的大股東。李佳琦作為美 ONE的股東，分享了大量的利潤，並且和美 ONE一起組建了多個公司。
董宇輝，新東方文化助理，新東方文旅副總裁，以及東方甄選的聯合創始人，曾多次與李佳琦在美ONE的影響力相提並論。
長江商學院（University of Business School）經濟系教授李偉表示，董宇輝的這篇文章，實質上是因為董宇輝在公司與市場上的角色不同，導致了公司與市場對於他究竟是一個雇員，還是一個藝人。
崔莉莉表示，大 IP的流量邏輯，最重要的是大 IP，想要讓大 IP的商業價值得到最大的發揮，就必須要有相應的收益分配機制，不管是股份，還是別的什麽。當出現不合理的收益分配時，合作是不能持久的。
根據公開的研究報告，從2022年6月開始，「董宇輝」這一詞在抖音上已經有了很強的新東方標簽，讓受眾對這個品牌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其次，董宇輝的「金句」很多，有人情味、有魅力、有哲理，他的直播給觀眾帶來了「感動」、「治愈」等情感上的價值。這就說明，董宇輝是東方甄選最大的 IP，是不可缺少的。
趙振營說，「直播」是一個新興產業，相應的商業模式還在摸索之中，一個好的商業模式不僅是一門學問，更是一門藝術，一個好的商業模式可以提升團隊的凝聚力，提升團隊的穩定度，減少企業經營的風險，實作了個體和集體的最大限度的平衡。
他還說，目前的「與輝同行」結構只是一種相互妥協的策略，在以後的開發中仍有很大的余地。從某種意義上講，娛樂公司這種經營模式可以為直播產業提供一些參考。一個主播能夠火起來，除了一個人的實力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那就是團隊的配合，以及公司的資源。「不管你是不是一線明星，在合作之初，我們都會簽訂合約，遵守合約。等你成了當紅明星，你再提出什麽要求，那就太傷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