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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調嘹亮而又高亢!阿炳杯奏響時代強音

2024-10-19娛樂

馬成正在接受記者采訪

本報(chinatimes.net.cn)記者陶煒 南京攝影報道

盲人阿炳是中國音樂歷史上的傳奇人物,他那首【二泉映月】的旋律悠揚、婉轉卻又深沈、哀怨,打動過無數聽眾的心。但在以阿炳命名的「阿炳杯」盲人器樂獨奏大賽上,【華夏時報】記者卻很少能聽到哀傷的曲調。

決賽上,獲得民族樂器組別第一名的馬成演奏的二胡曲目是【第六二胡狂想曲】,這是去年中國音樂金鐘獎上二胡組冠軍的奪冠曲目,曲調嘹亮而又高亢,音樂聽起來遼闊而深遠。民族樂器組別二等獎王得江的鼓聲節奏緊張明快,讓人聽的時候都想站起來。「鼓聲動人心魄。」中國盲協副主席、中國盲文圖書館副館長何川在聽到王得江的鼓聲後這樣評價。而在西洋樂器的組別裏,記者甚至聽到了演奏者在曲目中加入了【滄海一聲笑】的片段,大氣磅礴。

「這是時代的原因。」馬成和【華夏時報】記者這樣分析選手們的選曲,「因為國家現在發展得比較好,大家生活也過得比較好,所以在精神方面我們會更加自信,積極情緒的作品也會多起來。」

不同於盲人阿炳的半生漂泊,阿炳杯的參賽者們有著自己的人生軌跡。他們大都從幼時開始就讀於盲校,透過單招或統招的方式考上大學。他們自立且自強,對未來有著憧憬,對生活有希望,他們充滿著正能量的曲調,恰如他們的人生。

求學者們:他們要和健全人一張卷子拼考分

奪得民族樂器組第一名的馬成是本次決賽裏最年輕的樂手,就在今年9月,他透過高考考入了上海音樂學院。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成績,因為馬成參加的是全國統考,是和健全人考同一張卷子拼分數拼下來的。

「考音樂學院首先得過省藝考,然後省藝考完了之後去參加他們的校考,校考有三輪:第一輪就是拉琴,第二輪還是拉琴,其實就跟復賽決賽一樣,最後一輪是一些音樂基礎樂理等,這些是專業考試。然後還有要文化課,就是要參加高考過本科線。」馬成告訴記者,高考的分數線對所有人都一樣,他由於使用盲文試卷會比普通人多一些答題時間,但除此以外並不會得到特別的照顧。所以在過去一年裏,他花在文化課上的時間其實比花在練曲上面的要多很多。

高中階段,馬成就讀於南京盲校。盲校通常的課程設計並不足以應對高考,但為了馬成,學校專門安排了老師來為他補課。「高中我是在南京盲校上的,當時學校讓老師安排了補課,專門給我補一些盲校不講、但是外面會考的東西。學校還會向外面的普校要一些模擬卷,盲校的老師給這些卷子打成盲文讓我做。我答題也是透過盲文做的,做了之後學校會收上去讓盲文的專家批改,改完後老師再和我講解試卷。」馬成說。除了花在文化課上的時間,他還沒放棄每天練曲。【第六二胡狂想曲】是去年金鐘獎上才創作出來的曲目,馬成是去年底才開始練。周一到周五有課,馬成每天練大概一個小時,周六周日時間多,馬成練曲要到4個小時左右。

同樣需要和健全人一張卷子拼考分的還有西洋樂器組二等獎的付強,正在北京市聯合大學特殊教育學院就讀大四的他正在準備考研,12月份就要去參加統一考試。

決賽時,付強用鋼琴演奏了【帕格尼尼主題變奏曲】,這部作品以感情的詮釋與對技巧要求的嚴苛聞名,被形容為「最困難而細致的鋼琴作品之一」,付強能靠著肌肉記憶彈出了這首炫技式的曲目,靠的是他在鋼琴上十幾年持之以恒的苦練。而在賽後,他最掛念的卻是備考參加研究生考試。準備考音樂系研究生的付強,要準備好英語和政治的文化課考試,還要準備音樂史、聲曲式分析這些專業課。「現在每天花在練琴上的時間已經從四個小時減到一個半小時了。暫時沒那麽多精力去練琴,最主要還是要先把這個初試先考過去。現在的狀態是基本上沒有時間了,平時學習累的時候,就到操場那邊走一圈放松,然後接著學習。」付強對【華夏時報】記者說。

自強者們:他們就靠自己

並不是每個盲人樂者都像馬成那樣能夠得到南京盲校的補課指導來幫助參加高考,也有的盲人是靠自學考上了大學。

付強的同學,北京市聯合大學特殊教育學院的王得江,幾乎是在家中自學度過了高三。因為他所在的城市比較小,所就讀盲校的整個年級就三名學生,也就沒有開課。依靠著自學,他透過殘疾人單考單招的方式考上了北京市聯合大學特殊教育學院。

他的這種自強,與他情緒飽滿的鼓聲相得益彰。決賽中,他表演的曲目名為【散敲】,結構、節拍和節奏以及速度等多方面富有變化,內在的律動張力和自始至終的連貫緊湊與一氣呵成感染著聽眾。

如今已經大四的王得江,把空閑的時間用在找工作和做誌願者上。簡歷四處都投,還在媒體做過實習生。做誌願者則主要是去敬老院表演節目,帶著小型的非洲鼓。「做誌願者是學校在組織,我自己也覺得做誌願者挺好的。」王得江說。

靠著自己的盲人樂者還有很多。在中國獅子聯會江蘇代表處第二協調長徐珺心目中,她所服務的盲人樂者李卓航就是一個自立自強到令她吃驚的人。作為承擔了本屆比賽誌願者工作的團隊,中國獅子聯會江蘇代表處負責了所有盲人樂者的接送與現場引導工作。在徐珺服務的人裏面,來自鄭州的李卓航讓她印象深刻。

「盲人樂者進了酒店以後,去哪裏吃飯或者比賽需要我們去幫助。但是你會發現他們非常靈,你只要帶他走過一遍的路線,第二遍你不用講他都知道。我帶李卓航第二次走到5樓的時候,突然他自己說這是5樓吧,我說你怎麽知道這是5樓的,他說我走過一遍。他本來想提前回家,我跟他說提前的話我這可能沒有人能送,他就說送他進地鐵站就行,只要進了地鐵站,他就能自己上火車回到鄭州。我覺得他們的個人能力是很強的,但凡能自己做的事情,他都願意自己來,他都不需要你去幫助。」徐珺說。而李卓航則告訴記者,他並沒有透過盲協或者相關單位報名,是從朋友圈看到報名資訊後以個人的身份報名參賽的,也是一個人坐火車來的南京。

從盲人學霸,到自學參加高考的自強者,再到一個人孤身來寧的勇者,他們的人生軌跡恰恰與他們的選曲風格相對應。

「評委主要是看演奏技巧,並不會根據是否歡快就多給兩分。參加決賽的這些選手最少都是10年功力,都是一天天練出來的。」何川說。

「曲子反映的是社會,國泰民安,大家的生活熱情奔放,新時代的群眾整體上就是一種積極向上的情緒。」中國盲協副主席、江蘇省盲協主席封紅年對【華夏時報】記者說。

責任編輯:徐蕓茜 主編:公培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