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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歌一出,農民樂隊成功破圈,朋友圈全哭崩了

2024-09-01娛樂

剛才還覺得今年的【樂夏】沒啥意思,馬上就被朋友圈這一波刷屏給整懵了。

一個個全都在講:

「快開啟聽聽,我都哭慘啦。」

一瞧,居然是【大夢】。

近來,這首歌特別火,在各大視訊網站的彈幕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字眼:

就是「哭啦」、「後續影響有點大」

不但這首歌在本期是最佳的,還成了這一季【樂夏】裏最讓人記得住的歌(之一)。

一首歌曲

為啥能調動這麽多網友的情緒呢?

也能讓這個沒啥人知道的農民樂隊順利出圈,而且,還上了熱搜話題。

這首歌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魅力呢?

Sir 把這首歌開啟了。

大夢(Live),瓦依那、任素汐 - 樂隊的夏天 3 第 7 期

一邊呢,再跟你們講講這個夢。

來自廣西的瓦依那樂隊和任素汐一同合作的這首歌,在 7 分 55 秒裏就把每個普通人的一生給濃縮了。

從六歲起,一直到八十八歲,從年幼的孩子,直至年老的時候。

在這首歌詞的每個階段中,咱們都可以像「按圖索驥」那樣看到自己。

這首歌讓人特別揪心的地方在於,每到一個人生節點過後,當面對當下狀況的焦慮和糾結時,歌詞都會朝著虛空,喊出一句沒什麽力量的「怎麽辦」。

好像在質問命運為啥這麽波折。

也實實在在地展現出,現代人於當下生活裏的掙紮和不情願。

Sir 想要在這首歌當中,探尋大家的共同情緒。

發現,就這首歌的視訊下面,有一條獲得最高贊的留言,觸動了好多人的心:

我跟牛沒啥差別,都有缺點,可也都有著一樣的念想。

牛這輩子就想著吃草,我這輩子就盼著能吃飽穿暖

擔憂。

沒勁 。

不曉得以後會啥樣。

就想著能一日三餐,能解決基本的溫飽就行了。

在經歷過「口罩」、「人員最佳化」、「薪酬結構調整」這些情況之後,這是好多人在時代的艱難處境中都有的相同情緒。

就像伍佰在演唱會上問的那樣,「你們都才 25 歲,為啥會聽我的歌?咋可能呢?我寫這些歌的時候你們都還沒出生!」

而且你們才 25 歲呀,咋生活會有這麽多痛苦呢?

人的情緒,彼此之間往往並不相通。

不過,痛苦也好,迷茫也罷,都是生命必然要經歷的。

這也不奇怪,大張偉在評價這首歌的時候會這麽講:

聽不懂這首歌的人,那可真是厲害,因為他們壓根沒嘗過生活的苦頭,也沒陷在生命的糾結裏頭。

要是有一些人聽完了這首歌

壓根兒就沒啥被打動的感覺

我著實替這幫人感到開心

因為生活肯定是讓人不知咋辦才好的

然後要是有一些人聽完覺得

生活不就這麽回事嘛

厲害的人那可都是

咱們都盼著能回到那種體面又安穩的生活,然而,現實卻沒能遂了咱們的願。

在【大夢】差不多 10 分鐘的原版中,有幾段歌詞在節目裏被刪掉了。

我今年二十三了,大學馬上就要畢業啦。

瞧身邊的人 慢慢走掉

害怕談物件,害怕找活兒幹,害怕回老家,害怕去外頭。

我都四十八啦,孩子也長大了。

她在外面玩,老晚了都還不回來

半輩子都過去了,還是沒法獲得解脫,這可咋整

我都五十八啦,頭發早就變白嘍。

好多地方都不再聽話啦。

年幼的孩子一直都在外地,年老的母親啥都記不住了。

老是擔心也沒用,聚了之後又散了,到底咋整

這和 7 分鐘的【大夢】一對比,簡直就是真實生活裏的殘酷,更是現實的人生寫照。

大學畢業那會兒很迷茫,成家之後感覺寂寞,到了中年又變得「萎靡」,親人還一個一個地走了。

這便是人生啊。

歌詞雖說問著「怎麽辦」,但它真就為了找個解決辦法嗎?

在原版的結尾處,十八的歌詞為「要是生命僅僅是一場大夢,你會咋樣」。

你就只能活在當下、享受當下,也得忍耐當下。

有時候,問題恰恰就是答案。

追尋的歷程

這其實就是個答案

很明顯,好多時候咱們心裏都清楚「該咋做」。

但就是「沒轍」。

那就忍著唄。

還活著。

「咋辦呢」是做決定之前的一個緩沖,隨著年歲不斷向前,生活自會給你答案。

就像萬能青年旅店【十萬嬉皮】裏唱的那樣:「大夢幻一場的董二千先生,推開窗,舉起望遠鏡」,結果卻是「前面沒路走,後面沒退路」。

這就是生活唄。

嚴格來講,瓦依那不能算「搖滾音樂」,應該歸類為「民謠」。

不過,在這首歌當中,它展現出來的生命力和凝聚的情緒,擁有了一種堅不可摧的音樂力量,其帶來的沖擊力,一點都不比搖滾音樂的叛逆和乖張差。

在這首歌當中,「希望」和「悲憫」,「痛苦」跟「平靜」,相互交替呈現。

它呈現出來的是一種濃厚的、這個時代所特有的宿命感。

所以,它一下子就能戳中所有人的心。

2

像【大夢】這類的歌,實際上並不罕見。

看看這幾年的流行音樂,像許飛的【父親寫的散文詩】,法老的【親密愛人 2017】之類的,都是透過「時間」這個節點,來記錄一個平常人、普通家庭十幾或者幾十年的變化。

再往前面說,像李宗盛的【阿宗三件事】、鄭智化的【老幺的故事】、林強的【向前行】,全都是透過小人物的故事,來跟當下的時代一起同步。

不過呢,也有挺多音樂用不著對仗特別工整的歌詞,來標註時代的變化。

僅需一句話,一聲呼喊,就能讓人被拖進它所描繪的當下的集體時代裏。

在 80、90 年代,中國搖滾逐漸興起。當時正值改革開放,人們的生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各種思潮紛紛湧來,搖滾成了這個時代裏用來宣泄憤怒和迷茫的最佳途徑。

魔巖三傑中,何勇在【姑娘 漂亮】這首歌裏,為所有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大聲宣泄憤怒:「交個女朋友,還是養條狗」

竇唯的【悲傷的夢】,一個勁兒地追問當下:「到底啥樣算好啥樣不算壞,到底咋做才能適應這個時代,我整不明白,疑問太多,無奈太多,徘徊也太多」

張楚的【上蒼保佑吃完了飯的人民】裏有這麽一句:「只想能夠活下去,正確地浪費剩下的時間」。

用不著多作解釋,音樂就是當下這個時代的最好說明。

在某個時代、某一階層、整個社會裏的一首音樂,往往會更有生命力。

再往前說,到了 1982 年。在羅大佑的【之乎者也】這張專輯當中,差不多所有的音樂都在講在時代快速變化的時候,鄉愁和個人歸屬感是分開的。

比如說,在【鹿港小鎮】中,他跟路人搭了三次話:問「我」爹娘咋樣,問「我」愛人咋樣,到最後,他以遊子的身份,想讓路人給親人傳個話,說台北不是他的黃金天堂。

不過呢,真正紮人心的,還得是這首歌的最後那幾句:

聽說他們把家鄉的紅磚給挖走,然後砌上了水泥墻

家鄉的人得到了想要的,卻也弄丟了已有的

門上面有一塊斑駁的木板,上面刻著這麽幾句話

子孫永遠珍視用 世代不斷傳香火

家鄉如今已然衰敗,故土由紅磚換成了水泥墻,子子孫孫永遠有福的話,聽起來格外諷刺。

你能夠察覺。

所有能火起來的有生命力的音樂,都是在給時代還有底層人民、普通大眾描繪形象。

老百姓需要有個人能為他們唱歌,把他們的高興、生氣、悲傷、快樂都唱出來,把他們那短暫又不起眼的人生給唱出來。

你們應該能記得,在【樂夏 2】中,有兩支特別出圈的樂隊,那就是五條人,這倆穿著拖鞋,是從城中村裏出來的。

還有九連真人,這幾個從大山裏出來,為了生計努力打拼的「阿民」們。

為啥他們能在這些樂隊當中冒尖兒,變成現象級的「頂流」樂隊呢?

還是由於,他在唱咱們的歌。

他們透過音樂來解讀當下的生活,把平常生活裏的那些碎片整合起來,描繪出這個時代中一個個鮮活的小人物。

在電影【大佛普拉斯】當中,「面會菜」屬於一道「見不得光」的菜。

監獄裏犯人的家屬要是距離監獄太遠,又沒時間去探望,就會給店家寄錢,讓店家把料理送給監獄裏的親人。

它雖說簡陋,也不光鮮。

不過呢,它倒是有著實在的溫暖勁兒。

這頓飯,使得肚財人生的最後一餐格外溫暖。就在這時,【面會菜】這首配樂,把這兒變成了電影中最令人落淚的一處。

口哨使得這首原本沈重的挽歌輕快了不少;沒有歌詞的吉他旋律,就如同肚財平凡且一直能撫慰自身的人生。

窮得叮當響還想改變命運的肚財,到死都沒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就連客人剩下的一根雞腿,都算是肚財今天碰上的「好運氣」。

他的離世,就跟這輕輕飄飄的音樂似的,好像在田邊隨口哼出的小調,調皮地飄走了,就剩下一個白色的圈。

這首【面會菜】,使得「生祥樂隊」能被更多人知曉。

在林生祥的作品當中,存在著於這個時代頗為難得的慈悲,還有對小人物的。

林生祥可不只是有【大佛普拉斯】,像【菊花夜行軍】【風神 125】【阿成想耕田】這些歌,講的都是城市裏的打工者,失意地回到老家,再去找生活的辦法。

正是從土地和苦難當中冒出來的這些音樂。

這才讓咱們這些靈魂漂泊不定的人,從他們的聲音當中,尋得了歸屬。

3

描繪時代的音樂,最終也能跨越這個時代。

它們身上承載的,是對當下這個時代的闡釋;

音樂,是很有時代意義的。

戴錦華曾經參照過布裏恩·漢德森這麽一句話:「關鍵在於講述神話的那個年代,並非神話所講的那個年代。」

借助這些源自民間的音樂,咱們能很快地進入某個時代的記憶裏。

這種記憶的相連和傳承,能讓當下的人獲得安慰,擁有面對苦難的膽量。

△ 【鋼的琴】一開場,展現的就是東北重工業衰敗的景象,有人在一直冒煙的煙囪下唱著俄羅斯民歌【三套車】

你能察覺到,好多電影中,都有一兩首特別有時代風格的配樂,被用作電影插曲。

它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在電影裏現身的,那是因為,它裝著一個時代的記憶呢。

把它的靈魂借過來,放進了電影當中。

賈樟柯,那絕對稱得上是這方面的高手。

在【小武】當中,他插進了【心雨】【愛江山更愛美人】【霸王別姬】之類的音樂,他最初的念頭是,要讓自己的這部影片具備「文獻性」。

所以,挑了那一年卡拉 OK 文化中,最流行同時也最具代表性的「俗」歌。

讓這些音樂變成整個社會情緒的一種體現。

比如說,像【愛江山更愛美人】那種特別奔放但又消沈的感覺,以及【霸王別姬】裏那種虛脫式的英雄主義,這都恰恰是我想在影片裏呈現出來的。

源自【賈想 1996 - 2008】

△ 在【小武】中,小武和妓女梅梅伴著【愛江山更愛美人】這首歌的音樂跳舞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這些音樂能夠如此堆砌。

不過,在【江河故人】中,【珍重】出現了四次,這可就不只是時代的畫外音啦。

這兒的告別,涉及好多層關系。

晉生、沈濤、梁子三人各奔東西,沈濤父親離世,沈濤送兒子離開,兒子在國外和家鄉告別……

然而咱們往往把一個人給忽視掉了。

那便是由張艾嘉扮演的中文老師。

因為這首歌原本就是她的。

這就得回到【珍重】了,雖說能適用於好多場景,不過歌裏唱的到底是哪種送別呢?

就是朋友之間唄。

這首歌是 1990 年發行的,那時候的香港是啥樣的氛圍呢,參考一下羅大佑的一首歌:「知己一生拜拜遠去這都市。」

相識好些年的朋友忽然就相隔甚遠。

所以【珍重】裏才會唱「前途或有白雪飛」,要知道香港是不會下雪的,除非朋友去了特別特別遠的地方。

但這種分別,是他們自己所期望的嗎?

所以歌裏才會說「盼望世事總能有轉機」,是時代命運的滾滾洪流把人給沖散了,個體啥也做不了。

所以,當到樂跟中文老師米婭談論起她來自啥地方的時候,【珍重】這首歌再度響起。

而到樂問她,為啥來澳洲。

她躲開了這個問題。

沈濤在音像店裏聽到【珍重】,她弄不懂這歌,就感覺挺好聽。

她壓根不知道,歌中所唱的離別,正在其他人身上真切上演。

這就是常說的起初聽時不明白曲子的意思,等明白時自己已經成了曲裏的那個人。

告別這事兒可真夠漫長的。

它往往在咱們都還沒反應過來要告別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一曲【珍重】。

居然能夠將好幾代人,那些跨越了時空且從未見過面的人串聯在一起。

還有陳果在【榴槤飄飄】中兩段「改編」音樂的使用。

一是,在香港做了三個月性工作的小燕回來後,跟她戲校的同學在鐵路邊打發時間。

其中有個男同學把【婚禮進行曲】給改了,把那神聖的「婚禮」變成了:

一人掙錢,倆人來用

離婚啦,傻眼啦

以後放炮得花錢了吧

難道是對婚姻不信任啦?

不如說,就在那個時代,那些無所適從又恐慌的年輕人借這首邪性的歌,表達了對永恒的嘲笑,對當下的輕視。

接下來,小燕也不肯示弱。

講,我也要唱一首名為【原始社會好】。

飛馳的火車一會兒把他們的聲音蓋住了,一會兒他們又使勁更大聲地喊起來。

他們既不會被時代甩下,也不會一直被困在那個時代裏。

在這部電影中,插曲【你我他她】差不多跟開頭的【大夢】相互呼應。

你為啥要上學?你為啥要上班?

你為啥要吃飯 你為啥要睡覺

別問我為啥,我反正就是不想講。

我為啥要喝酒?我為啥要唱歌?

我為啥要歡笑?我為啥要做愛?

別問我為啥,我反正就是不夠格。

「為啥呀」,「咋整啊」

間隔 23 年左右,不同時代的人,竟然都在問一樣的問題,這可是每個時代不斷重復的終極命題。

從音樂跨界到電影,又從電影回歸音樂,Sir 感覺好像瞅見了藝術彼此相通的那種宿命。

從一定程度來說,不管它是以啥樣的形式展現、表現,討論的都是人們存在的那些共同話題,像衣食住行啦,男女之事啦,欲望啦,還有生活和生命啥的。

要說大,這些議題那是相當大。

說小吧,其實在這些題裏邊,也就容納了幾塊碎片、一首歌詞,還有一句為什麽,可就是這些像塵埃一樣的小細節。

卻涵蓋著咱們每個人的一生。

【大夢】也好,電影也行。

在這個世界,得有個地方能做出口,來容納咱們普普通通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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