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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童年,靈魂畫家埃貢·席勒

2024-03-28國風

席勒的房子

1910 年,席勒( Egon Schiele )與沃莉( Wally Neuzil )移居克魯姆洛夫。

捷克小鎮克魯姆洛夫宛如一顆被時光遺忘的明珠,靜靜地躺在伏爾塔瓦河的懷抱中。這條古老的河流,以其寬廣而蜿蜒的身姿,如同一位慈愛的母親,將小鎮溫柔地環繞。十三世紀的貿易繁榮,為克魯姆洛夫註入了活力與生機,讓它在歷史的長河中熠熠生輝。哥特與巴洛克風格的建築如詩如畫,它們以硬朗而瘦削的線條,與伏爾塔瓦河的曼妙曲線相互輝映,仿佛是大自然與人文的和諧共舞。在這裏,時間仿佛凝固,讓人沈醉於這份古樸與寧靜之中。

伏爾塔瓦河河邊的房子 席勒 1914 年

克魯姆洛夫,這座散發著古典韻味的小鎮,宛如被現代都市遺忘的世外桃源,以其獨特的魅力吸引著席勒的到來,成為他靈感的源泉。在這裏,小鎮的寧靜與安逸如同母親般溫暖地撫慰著席雷內心的躁動。然而,這份寧靜與安逸並未永遠陪伴著席勒,最終,因為他頻繁地描繪裸體模特,以及與沃莉未婚同居,兩人被貼上了不受歡迎的標簽,被逐出了這個曾經給予他們靈感與庇護的小鎮。
克魯姆洛夫小鎮,猶如一位沈默的守護者,見證了席勒的輝煌與落寞。在這裏,席勒曾感受到家鄉般的溫暖與寧靜,也曾因為藝術追求而遭受排斥。然而,正是這段經歷,讓他的藝術之路更加堅定與獨特。如今,當我們回望這段歷史,不禁為席勒的才華與勇氣而贊嘆,也為克魯姆洛夫小鎮的古典韻味而陶醉。

克魯姆洛夫的房子 席勒 1914 年

席勒,帶著心中的遺憾與沮喪,悄然離開了那座小鎮,重返維也納的懷抱。在維也納郊外的紐倫巴哈,他租下了一間樸素的畫室,那裏成了他激情澎湃的創作殿堂。然而,對於克魯姆洛夫的思念,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只是剛剛開始。
1912年之後,席勒的畫筆如同魔法般,在畫布上演繹著克魯姆洛夫的千姿百態。他頻頻回首,凝望那座遙不可及的小鎮,心中湧動的情感如同泉水般汩汩流淌。那些瑣碎的記憶,一次又一次地在畫布上重生,綻放出新的生命。
畫中的小鎮房屋,色調凝重而深沈,線條規整而有力。那些晾曬的衣物隨風輕舞,仿佛在訴說著生活的痕跡。然而,畫面中的小鎮卻始終空無一人,這份靜謐之中透露著一種極致的疏離感,如同席勒與克魯姆洛夫之間的距離,永遠無法逾越。
這樣的景致,不僅僅是對小鎮的描繪,更是席雷內心世界的寫照。他用畫筆描繪出自己對克魯姆洛夫的思念與眷戀,同時也表達了自己內心的孤獨與無奈。這些畫作,如同他的靈魂一般,深邃而迷人,讓人沈醉其中無法自拔。

【克魯姆洛夫的房子】局部

1915年完成的【克魯姆洛夫的新月形房屋】是一幅頗具深意的畫作,巧妙地將席勒的童年記憶與其母親故鄉的風貌融為一體。在席勒的孩提時代,他的父親擔任圖爾恩火車站的站長,這使得月台和火車成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火車對於他而言,不僅是一輛巨大的玩具,更是激發他無盡好奇與想象的源泉。他熱衷於觀察火車的往來穿梭,並時常用稚嫩的畫筆勾勒出這些龐然大物的輪廓。
這幅畫作所展現的,雖然是伏爾塔瓦河在秋色的映襯下宛如明鏡,以及克魯姆洛夫小鎮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築,但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這一切仿佛都在講述著一列童年的火車。那些大小不一的房屋,宛如一列正在迅速駛離的火車,它們在黃色的屋頂引領下,向著遙遠的地平線奔騰而去。這種奇妙的比喻,不僅賦予了畫作更深的寓意,更讓觀者能夠深切感受到席勒童年時期對火車的熱愛與懷念。

克魯姆洛夫的新月形房屋 席勒 1915 年

克魯姆洛夫的房屋,尤其是那些如火車般獨特的新月形建築,與席勒筆下那充滿情感的人物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些房屋線條分明,透視感被巧妙地壓縮,宛如立體的浮雕作品,厚重而富有張力。這些浮雕般的房屋,如同記憶的烙印,深深地印刻在我們的心靈之中,逐漸演化為一種象征,一個理想的聖地。席勒常常回到這個聖地,獨自品味那份獨特的韻味,直到1918年。

克魯姆洛夫的新月形房屋 席勒 1918 年

在這一年,他再度在心靈的畫布上描繪出克魯姆洛夫的輪廓,繪制出【克魯姆洛夫的新月形房屋】。這幅畫作宛如夜晚的幽夢,伏爾塔瓦河宛如沈睡的巨龍,靜靜地躺臥在月色之下。而火車,似乎也在這靜謐之中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孤獨地停留在鐵軌之上。它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但席勒卻未能如期而至。幾個月後,年僅28歲的席勒,如同這安靜的火車,永遠地停留在了人生的軌域上,留下了無盡的遺憾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