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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說「蘇軾俗,黃庭堅做作,寫米字如寡婦失身」如何理解這話

2024-09-04國風

文 | 小江講故事

編輯 | 小江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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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像一扇通往中國人文精神世界的窗, 一撇一捺間 ,蘊藏著書寫者的性情、學識,乃至對世界獨特的理解,它並非冰冷的線條排列組合, 而是充滿生命力的藝術 一如音樂家用音符表達情感 ,書法家用筆墨揮灑胸中的丘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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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書法, 便不得不提那些在歷史長河中留下濃墨重彩的書法大家 顏真卿的字 ,正氣凜然,如忠臣義士,不屈不撓;王羲之的字,飄逸靈動,如行雲流水,瀟灑自如,每個名字背後,都有一段傳奇,一份獨屬於他們的藝術追求, 而對於這些書法大家的評判 ,歷來也是見仁見智,莫衷一是,有人推崇雄渾厚重的風格,有人則偏愛娟秀清麗的筆觸,正如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對於書法之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獨特的標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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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汪曾祺先生,以其清新淡雅的文風著稱, 他對生活的熱愛 ,對細節的捕捉,以及對人情世故的洞察,都融入到他的筆觸之間,如同清泉般滋潤著讀者的心田,而鮮為人知的是,汪老先生對書法藝術也頗有研究, 且不乏獨到見解 ,在他的散文【自得其樂】中,就曾坦率地表達過自己對幾位書法大家的看法, 其中不乏令人玩味的評價 ,甚至在書法界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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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先生在文中坦言, 自己「比較喜歡蔡京和米芾的字」 這兩個人 ,一位是北宋權傾朝野的宰相,一位是宋代著名的書法家、畫家,都個性鮮明,充滿爭議,蔡京的字,以其遒勁雄健著稱,被譽為「宋四家」之一,卻也因其人品問題而飽受詬病,米芾的字, 則以其豪放不羈、變化多端著稱 ,被譽為「顛狂入聖」,但也有人批評其過於隨意,缺乏法度,汪老先生獨獨欣賞這兩位,可見其對書法藝術的見解,並非拘泥於傳統,而是更註重個人風格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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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蘇東坡的字,汪老先生則直言「太俗」,蘇東坡, 北宋文壇巨匠 ,詩詞文章冠絕一時, 其書法也備受推崇 ,被譽為「宋四家」之首,在汪老先生看來,蘇東坡的字雖然取法高古,卻未能完全消化吸收, 反而流於表面 ,缺乏內在的神韻,他認為,蘇東坡早年學習徐浩、顏真卿、柳公權等唐代名家,後又轉益多師,博采眾長,最終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但或許是太過追求「天真爛漫」的境界,反而失之於隨意,少了些許嚴謹和精致,這在汪老先生眼中,便成了「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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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汪老先生還評價黃庭堅的字「做作」,黃庭堅,與蘇東坡並稱「蘇黃」, 同為「宋四家」之一 ,其書法以其獨特的「長槍大戟」「蕩槳筆法」著稱, 筆力雄健 ,氣勢磅礴, 在汪老先生看來 ,黃庭堅的書法雖然個性鮮明,卻過於刻意追求形式上的奇特,反而失之於自然,他認為,書法藝術貴在自然流暢,一氣呵成,而黃庭堅的字,雖然筆畫遒勁有力,卻顯得有些刻意為之,缺乏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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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莫過於汪老先生對米芾書法的評價,他以一種近乎戲謔的口吻寫道:「有人說米字不可多看,多看則終身擺脫不開,想要升入晉唐,就不可能了,一點不錯,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打一個不太好聽的比方 一寫米字 ,猶如寡婦失了身, 無法挽回了」這段話 ,初讀令人忍俊不禁,細品卻又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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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失身」的比喻,可謂大膽新奇, 卻又無比貼切地表達了汪老先生對米芾書法難以抗拒的喜愛 ,米芾的字,個性張揚,極富感染力, 一旦沈迷其中 便很難擺脫其影響 ,這對於學習書法的人來說,既是一種誘惑,也是一種挑戰,米芾的書法可以激發學習者的創作靈感,幫助其形成自己的風格;如果一味模仿,則容易陷入窠臼,難以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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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先生的這段話,並非是在貶低米芾的書法, 而是在提醒學習者要辯證地看待和學習 ,他認為, 學習書法要取其精華 ,去其糟粕,不能一味模仿,而要形成自己的風格,正如他自己所說:「我現在寫的字有點【張暴龍】的底子、米字的意思, 還加上一點亂七八糟的影響 ,形成我自己的那麽一種體,格韻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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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自嘲式的評價,恰恰體現了汪老先生對書法藝術的深刻理解, 他深知 ,書法並非簡單的臨摹,而是個人學識、修養和情感的綜合體現,只有不斷學習, 不斷探索 才能最終形成自己的風格 ,寫出truly獨一無二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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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先生對書法名家的點評,或許帶有其個人的主觀喜好, 但也從側面反映了書法藝術的多元性和包容性 ,每個時代,每個個體,對於書法之美, 都有著不同的理解和追求 而正是這種百花齊放的景象 ,才構成了書法藝術的萬千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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